唯有白祝抱著趴在鹿背上,抱著鹿頸,吹著涼涼的風,安靜地睡著了。
“都過去半年了,他們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是遇到什麼事了吧?”慕師靖問。
“無論如何,我們不是都只能等麼?”楚映嬋無奈地笑。
慕師靖輕輕嗯了一聲,習慣性地挽住她的手,靠在仙子的肩上,慢吞吞地走著。
楚映嬋輕輕撫了撫慕師靖漆黑柔順的長髮,微笑著問:“慕姑娘平日裡不總與守溪和小禾鬥嘴麼,一天到晚沒個安寧,怎麼這會兒又日夜思念了呢?”
“我……”慕師靖神色一動,支支吾吾道:“兩碼事,這是兩碼事!”
楚映嬋微笑不語。
慕師靖看著仙子唇角勾起的弧度,總覺得自己落了下風,立刻展開反擊:“我想他們是明說的,不像你,還端著個仙子架子,裝得雲澹風輕的,我看你早就已經想你小情人想瘋了吧,這半年裡,這麼多個晚上,小映嬋一定很空虛寂寞吧,你的小情人沒辦法滿足你呢,不然……讓姐姐試試?”
私下調笑,慕師靖向來口無遮攔,她湊近了楚映嬋,只想看一看她的羞態。
“你……”楚映嬋上下打量著她,神色平靜依舊,片刻之後,仙子橫了她一眼,用略帶輕蔑的語氣問:“你……行麼?”
慕師靖一愣,她說了一大段話,可楚映嬋只回擊了一句,這輕佻而不屑的語氣就讓她臉頰浮現紅雲,不知所言了,她只恨自己不是林守溪,否則定將這壞仙子摁在鹿背上狠狠欺凌。
“我……”慕師靖香腮微鼓,說不出話,最後只輕聲道:“以後呀,小禾定被你這色孽仙子欺負死。”
楚映嬋柔柔地笑著,牽著路走向夜色。
不久之後,她們離開了這片古老之地,回到了人類居住的城鎮裡。
定好客棧,放好行囊。
歇息時,慕師靖依舊在想季洛陽的事,她不明白,這個大一個活人,為何能藏得這麼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等等!”
慕師靖拍打桌面,忽地立起。
“怎麼了?”
楚映嬋正準備沐浴,她才褪下白裙,便聽到了慕師靖的呼聲,便隨意披了件寬大的雪白絨巾,在身前交襟一攏,走了出來。
“我想到了!我知道季洛陽去哪了!”慕師靖說。
“去哪了?”楚映嬋問。
“按理來說,他留下了這麼多線索痕跡,我們花了幾個月時間,耗費了這麼多精力,只要是在神山境內,不可能毫無收穫的,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了……”慕師靖斬釘截鐵道:“只有一種可能,他根本不在神山!”
“你是說,他在荒外?”楚映嬋蹙眉。
“不!”慕師靖搖首,說:“他很有可能根本不在這個世界!”
楚映嬋神色一震。
不在這個世界,那就是在林守溪與小禾的那個世界了。
如果真是這樣,季洛陽想做什麼?
他的能力是不足以和林守溪對敵的,當初在巫家時,林守溪與小禾身負重傷,季洛陽悍然出手,都未能將他們殺死。
季洛陽最為特殊的地方,莫過於他的能力鑰匙。
鑰匙。
這是季洛陽得天獨厚的、神靈般的能力。
鑰匙可以開門,開一切的門。
門……
楚映嬋正要想到什麼時,敲門聲忽然響起。
鼕鼕冬
“什麼人?”楚映嬋厲聲問。
“有人給姑娘送了封信。”門外的小廝回答。
“放門口就是,我稍後來取。”慕師靖說。
小廝應了一聲,將信放在門邊,立刻離開。
慕師靖與楚映嬋對視了一眼。
她們剛剛在這裡住下,怎麼會收到信?難道又是季洛陽的鬼把戲?
慕師靖將信取來。
信的內容出乎了她的預料。
這是一封邀請函。
“是聖壤殿的邀請。”慕師靖將它遞給了楚映嬋,說:“上次我們提供的,有關龍屍白骨生肉的事引起了聖壤殿的重視,聖壤殿的神女親自發函,邀請我們去往殿中,幫助研究。”
“是哪位神女?”楚映嬋問。
“讚佩神女。”慕師靖說:“放心好了,上次去聖壤殿時,我與她相處過一段時間,她是個很好的神女。”
……
武當山上,紅雲滿天,骷顱低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