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魔已至身前,他無法逃避,也無法視而不見。
老人再度出現,緩緩跟在他的身邊,模糊的身影逐漸消散,沙子般向後飛逝。
無需交流,林守溪已大致明晰了自己的來歷。
他來自這個世界。
一千年前,他與慕師靖同時被創造出來,他們在一個庭院中長大,由四位面容模糊的前輩看護,前輩們卻沒有教他們什麼,只是讓林守溪淬鍊體魄,讓慕師靖訓練感知。
之所以不教他任何東西,是為了隱藏他的來歷——真正的高手比試,甫一接觸,就能看出對方的來路跟腳。
十五歲那年,神庭的位置被察覺了,於是林守溪與慕師靖被迫離開了他們生活了十多年的庭院。
他們沒有鑰匙,去往異世界靠的是一具貫通兩界的屍體——時空魔神的屍體。這趟旅途幾乎耗費了千年,千年後,他與慕師靖在古城醒來,睜眼看見了暴雨與閃電。
他在異界生活了十五年。
“死城的大門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守溪問。
“那是這一千年裡,人類大修士利用秘法創造的門,為的是他們的某個計劃,我也不得而知。”老人回答。
“我們在那天回到這個世界,也是安排好的嗎?”
“是。”
“慕師靖呢?她去哪裡了?”
老人沉默片刻,解釋道:“我的神壇在那個世界勾連的是觀音之像,她是你們那邊數量最多的神像之一,這十五年裡,只要你們拜過任何觀音像,都可為我神壇俘獲,但不知為何,她沒來,你倒是來了。”
林守溪一愣,亦覺得有些好笑,他是魔門,一生唯一一次拜觀音像竟是在死城的觀音閣中,當時的他不會想到,這個即興的舉動會有多大的影響,而慕師靖出身道門,從未禮過佛門之神,倒是去佛門出家了一段時間的季洛陽湊巧來了……
林守溪又問:“我的使命是什麼?以後我該去何處,該去做什麼?”
“去尋誅族之劍,毀掉它,否則魔王將重新醒來。”老人說。
“魔王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這是小姐的預言。”
“小姐?小姐又是誰?”
林守溪錯愕地問,他隱隱約約想起,那貼滿符紙的屋中似乎住著一個人。
“以後你都會知道的……現在你還太弱小,若知道太多被人讀心,可就大事不妙了。”老人笑著說:“好好感受現在擁有的力量吧,待出了神域,你修煉到這般水準,不知得是什麼時候了。”
林守溪點頭。
神域的力量集於一身,在他體內湧動,湛宮劍長鳴不休,似也酣暢淋漓。
“我會盡力的。”林守溪說。
他已走出了白骨庭院,再度立在了那黃衣之下。
老人看著這襲神秘的黃衣,對林守溪說:“若我鼎盛,他絕不敢擅入我的神域,可人要服老啊……你現在身子骨太弱,我借你的力量,可遠遠不夠戰勝他啊,你不害怕嗎?”
“我知道我不可能贏他。”林守溪說。
“那你打算怎麼做?”老人問。
“揮劍。”林守溪說。
“何解?”
“我的劍無法斬滅他,但我可以發出足夠的光與熱,讓更多的目光凝聚於此,神秘者恐懼窺視,這就是我劍的意義。”林守溪的話語平靜,劍豎在中線,對準了神。
他孤身躍起,飛向神明,劍上亮起光芒,天地宛若白晝。
老人看著他的答卷,帶著笑容消失在了光裡。
……
……
巫祝湖的上方,星與月在夜幕上高懸。
相擁的人影從高處墜落,那是昏迷過去的楚映嬋與小禾
穿越雷暴的界層耗光了楚映嬋的全部力量,她白裙染血,見神境的神魂被劈得煙消雲散,她強行墮了一境才勉強保下了性命。
紅繩的落點在空氣稀薄的高空,她們下方雖是湖泊,但這般墜下,與砸到石頭上並無區別,哪怕是仙人的身軀也必定會四分五裂。
也是這千鈞一髮之際,天空中飛來了一個渺小的身影,那是騎著雲螺的白祝。
白祝千里迢迢飛來,中途又時常迷路,雲螺裡的雲早就不夠用了,但云畢竟不是稀缺的東西,她心想這個路上補充就是了,結果出乎白祝意料的是,她揹著雲螺在荒土上走了好久,所見卻皆是萬里無雲的景象,把她氣得只想回家。
但本著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