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林守溪嗯了一聲,難得地表達了認同。
“對了,你學寫書學了多久?”他問。
“嗯……七日的模樣吧。”三花貓說:“當時教本尊識字的婆婆說,你已認得一千個字了,可以嘗試著練習寫作,於是本尊大筆一揮,寫就了誅神錄!”
“你確實異於常貓。”林守溪拍了拍它的頭。
“那當然,本尊可是三界之主,身份尊貴。”
三花貓悠悠地走著,望著長長的街道,慨嘆道:“本尊的疆土真是遼闊富饒。”
“是蠻遼闊的。”林守溪說:“從村口喊一聲就可上達天聽。”
“……”三花貓氣壞了:“豎子休要廢話,再胡言亂語本尊就將你打入天牢!”
這時,一聲突兀的尖叫聲打斷了三花貓的話語,尖叫聲是從旁邊一座黑漆漆的房子裡發出的。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他們聽到了孩子的哭喊聲。
三花貓大怒,心說本尊微服私訪,竟撞上這等不平之事?
它剛斥責說是哪個刁民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這等歹事,便見土窗的簾子被拉開,一個小男孩扒著土牆想要跳出來,他的手上滿是鮮血,血汙裡,經絡腫脹凸出,它們呈現著黑紫色,佔據了半隻小臂,醒目駭人。
乾瘦的小男孩宛若厲鬼,他張大了嘴巴,滿是血絲的瞳孔直視窗外的行人,“救命……救我……”
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手很寬大,卻在顫抖著,簾子陡然落下,小男孩被拉回了屋內,他還在哭叫,“爹……爹爹饒了我吧……我再也不偷跑到城外面去了……我不想死……去求求尊主,尊主一定有辦法的……救命——救命!!”
小男孩聲嘶力竭的喊聲最終在慘叫中戛然而止。
林守溪與三花貓誰也沒有動,只是木然立著,漠視了一切的發生——他們都很清楚,小男孩已不幸被這片土地汙染,誰也救不了他。
小男孩的哭鬧結束,他們這才聽到屋中有女人哭聲,斷斷續續,幽咽不歇。從路人的議論中,他們得知這家人家還是晚年得子,對這個小兒子無比寶貝。
目睹了子民死亡的慘狀,無力感湧上四肢,三花貓一下蔫了,它尾巴垂落,走路時也不復神氣。
走到了人村與妖村的分界處,三花貓立在橋頭,看著下方的河流,才終於開口:
“據說很多很多年前,這片大地還是充實而肥沃的,上面覆蓋著大面的河流與森林,不計其數的萬靈拓土開疆,無論是猛獸蒼龍還是磷蝦水母,它們都能在各自的生態中擠佔一席之地,神靈們則居住在火山、地脈斷裂之處、冰雪不晝之境等極地裡,隨時消弭可能發生的災難。”
三花貓的爪子搭在橋樑上,目光望向了南邊。
林守溪看著生滿棉絮狀植被的農田,問:“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法很多,有人說是因為蒼白之王被惡魔蠱惑,啃斷了扶桑神木,大地的母神衰亡,整個世界也就隨之枯萎,也有說是外神自群星中來,以其濁液汙染了大地和海洋,使得世界成為獨屬於它們的樂園,也有傳說是黑星破空而來,引得大地生災……”
“總之,本尊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但……只要本尊活著,就一定能弄清楚冥古時期發生的真相,然後擊敗魔王,令大地重獲生機!”
三花貓在頹喪後再度神采奕奕了起來,它驕傲地宣佈:“日後本尊之名必將遠播四海!”
林守溪不由想起了師父死去時他立下的誓言,靜然無言。
離開了橋,走入了妖村,妖村除了中間直通村們的大道,其餘的小路極其崎嶇複雜,生靈流竄如鼠。
“你這個人好像還不錯。”
三花貓忽然停下腳步,對他做出了評價。
“當然。”林守溪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三花貓喵喵叫了兩聲,補了一句:“你臉生得不錯,就是不要臉。”
林守溪不置可否,對這條評價也笑納了。
“不過有時候不要臉也是優點,屆時與魔巢交戰,你可去充當使者。”三花貓不忘給他分配官職,彷彿不讓他一人兼職文武百官決不擺休。
“使者?”林守溪搖搖頭,打趣道:“那太危險了,我唯一能做的,恐怕是與魔教聖女聯姻。”
“呸呸呸!”三花貓勃然大怒,“你果然是個大壞蛋,你這樣對得起你的未婚妻嗎?本尊決不允許你喜歡那位大小姐以外的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