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地來到了小語家後方的溪流邊,於雪地上席地而坐,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往事。
《控衛在此》
昨夜徹夜未眠,今日又寫了一天的稿,慕師靖沒聊幾句,就靠在林守溪的肩膀上睡著了。
夢境裡,慕師靖再次見到了那黑冰綿延的大海。
海面的盡頭泛著一線銀光。
神秘的黑裙少女立在鋪天蓋地的骸骨間,瞭望冰面,彷佛不是在等太陽昇起,而是在等待天邊拱出她火鑄的王座。
慕師靖已好久沒做這樣的夢了,她看著那纖細的黑影,感到恐懼與陌生。
“它們要醒了。”黑裙少女說。
“它們?它們是誰?”慕師靖問。
“一個是敵人,一個是叛徒。”黑裙少女說。
“……”慕師靖不悅道:“你說話不清不楚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啊。”
“是你太過弱小。”黑裙少女說。
“那能怎麼辦?我現在才渾金境,是個人都能欺負我……”慕師靖委屈道:“我修煉到能和敵人大戰三百回合的境界,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他們需要修煉,你不需要。”黑裙少女說。
“我不需要修煉?”慕師靖不解。
“你只需要想起來,自己是誰。”黑裙少女冷漠道。
慕師靖驀地心驚。
周圍的景色潮水般退去。
慕師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在林守溪的背上——他在揹她回家。
“你醒了?”林守溪感到了身後的動靜,問。
慕師靖閉著眼,羊作夢囈地嗯哼了幾聲,沒有回答。
林守溪並未生疑,將她背到房間,脫去外裳,撣去雪,之後取了條雪白絨毯,將她整個身子裹緊,吸乾雪水,然後才將這少女塞進被窩裡。
關門聲響過後,慕師靖才睜開了眼,她伸出手,看著掌心,如觀一面鏡子,許久後喃喃自語:“我是誰……”
……
……
東海龍宮。
海水像是億萬均重的風,日日夜夜地吹拂著海床上綿延的群峰與巨殿,火山口噴吐著熔流與岩漿,像盞巨燈,照亮了遠古巨龍不可思議的龐大之影。
行雨陪著紅衣姐姐立在大殿之頂,遠眺著那扇深海童孔般的巨門,哪怕已看了百年,少女心頭的恐懼絲毫不減。
“行雨,你做得很好。”紅衣姐姐揉著她的龍角,誇讚道。
行雨點了點頭。
這些天,姐姐經常誇獎她,她不覺得自己哪裡做得好了,沒將事情徹底搞砸已是萬幸……
“姐姐是想要這個鑰匙嗎?”行雨並不算太傻,這幾天她認真思考過所有的事情,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鑰匙……其實它還有另一個名字,界河。意為貫通兩界的河。”紅衣姐姐說:“多虧了你,否則我根本無法這般輕易地得到它。”
“界河……”
行雨面露困惑之色,問:“所以姐姐千方百計得到它,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鑰匙當然是為了開門。”紅衣姐姐說。
“開門?什麼門?”行雨心想,自己的使命不是關門嗎?難道說,自己又被騙了?
紅衣女子沒有立刻回答,她伸出了一隻手,指向了那扇深海之底的巨門,說:“這是一道封印,你知道里面封印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
行雨喉嚨下意識地聳動了一下。
她從小就見過這扇門,被它不可思議的宏偉與威嚴奧秘的凋刻所震撼,她一直無比好奇,這等規模的封印所囚禁的,究竟是何等可怕的怪物……
“你想知道嗎?”紅衣女子平靜地問。
“想……”
困擾了她上百年的疑惑即將得到解答,行雨不由緊張了起來。
“你不妨先猜猜看。”紅衣女子賣了個關子。
“我……”
行雨搖了搖頭,說:“這我哪裡猜得出來……我想,這裡面應該關著世界上最殘暴最可怕的魔王吧。”
紅衣女子莞爾一笑。
她將行雨輕柔地抱在懷裡,問:“小行雨,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呢?”
“什麼?”行雨一愣。
紅衣女子注視著她的眼眸,一字一頓道:“我們現在所身處的地方,就是封印之內!”
像是有雷漿灌入大腦,行雨只覺得渾身發麻,頭腦一片空白。
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