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她才從榻上支起身子。
她撫摸著床板,似是想起了什麼,赤著足起身,跪在窗邊,伸出手,去摸床榻下的機關。
咔嚓。
機關被觸動,一個暗閣彈出,宮語伸手去摸,神色卻是微變。
暗閣之中空無一物!
偶衣呢?放在這裡的偶衣去哪裡了?
當初在三界村,她聽說了偶衣的存在,立刻去找了偶衣婆婆,請她幫忙做一件偶衣——她幼時的偶衣。
當時她用神術想象出了自己幼時的模樣,將其具象化,種入了偶衣婆婆的腦中。偶衣婆婆答應了下來,但也給出了一個條件:要將三界村的小聖女帶回來,不許傷害她。
宮語答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一件偶衣,但當偶衣做成之時,她看著圖捲上栩栩如生的少女,立刻意識到:她心底的某個角落裡,幼時的她始終在那兜兜轉轉,沒能走出。
她將偶衣珍藏,想著某日穿上,緬懷早已故去的童年。
但它不見了。
藏在床榻下的偶衣不見了!
是那個孽徒拿走的?
以白祝的智慧,應該無法發現這個,看來‘兇手’在楚映嬋與慕師靖二人之間了……真是膽大包天。
“你是在找這個嗎?”
身後,楚妙的聲音傳來。
宮語受傷太重,竟沒有察覺到楚妙的到來。
她回過身去,望著亭亭玉立的白衣女子,秀眉緊蹙。
楚妙手中持著一個長長的畫匣,正是裝著偶衣的畫匣。
“你怎麼……”
“我當時想找你私藏的酒,翻箱倒櫃,順便將它也搜出來了……我剛剛就和你說了,我什麼都能找到的哦。”楚妙輕輕笑了笑。
“給我!”
宮語一把搶過了畫匣,護在懷中,警惕地問:“你看過了?”
“當然。”
楚妙坦然承認,還問:“你何時將這穿上,讓姐姐看看像不像呢?”
“我才不會穿。”宮語矢口否認,淡淡道:“我做這個,不過是留個紀念而已。”
“只是留個紀念?”
“不然?”
“是麼……”楚妙深深地注視她,幽幽道:“我還以為你是要穿給你師父看呢。”
“師父……我師父早就……”宮語深吸口氣,有些嚴厲地看著楚妙,惱道:“楚妙,你今日怎麼這般不對勁?你別以為我受傷了就打不過你了!”
楚妙認真注視著她的眼眸,想知道她是不是在裝。
“你真的還不知道?”楚妙問。
按照林守溪與小禾的說法,當時宮語被鬼獄刺制住,與林守溪南行,獨處了一路,這一路上,這對師徒竟真的一點風聲沒走漏,一點端倪沒察覺?
這……這該說這對師徒默契呢,還是蠢笨呢?
“我要知道什麼?”宮語更覺莫名其妙。
接著,楚妙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
楚妙凝視著她,檀口微張,平靜地說了句話,這句話宛若當頭棒喝,令宮語杵在原地,頭腦空白,萬念俱遠:
“你師父還活著。”
……
(第一個在兩百二十一章山巔之人,吞星獸前面那段,第二個是一百一十五章的最後,慕師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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