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過來,這金佛真正要殺的,或許是……師尊!
……
死城。
行雨揹著宮語沿著長江而下,翻山越嶺,耗費了數個時辰,終於疾行至此,見到了死城。
死城的模樣與尋常的城池並無區別,但這裡的真氣遠比其他任何方都要濃郁,但這是一種腐朽的濃郁,一如這座荒蕪多年、煞氣沖天的古城。
宮語望著古城,眼神幽邃。
“去吧。”宮語輕聲說。
臨近大門,行雨卻又猶豫了。
先前,宮語的一番話讓她有撥雲見日之感,但這一路的奔跑又讓她冷靜了下來,冷靜難免催生出懷疑。
“你真的沒有騙我麼?”行雨問。
“當然是騙你的。”宮語淡淡道。
“什麼?!”行雨心頭一驚,她原本只是隨口問問,卻沒有想到得到了這樣的答案,“你……你騙我?”
“當然,我非天道,又怎知天道所思所想。”
“那你……”
“縱是騙你的又如何呢?”宮語打斷了她的話,繼續說:“我騙你不是為了害你,而是要讓你看清那兩條路,一條順天委命的路,一條逆天改命的路,孰對孰錯我也無法定論,但怎麼選擇全看你自己。”
行雨再度沉默了下去,過去,她從過進行過這樣艱難的思考與抉擇,腦袋一時疼得厲害。
“你要知道,能救你們的龍族的只有你,這次若是錯過,下次不知該是多少萬年之後了,再者……”
“好了,別說了!”
行雨咬了咬牙,從兜裡掏出了金缽,對著死城之門一照。
金缽之內封印的鑰匙浮現出來,它蠕動著,扭曲著,像是一把正在適應鎖內部結構的鑰匙。
很快,死城大門洞開。
陰氣森森的長街出現在了面前。
行雨過去是怕鬼的,但經過了天窿山的錘鍊,她膽大了很多,她深吸口氣,發足狂奔,揹著宮語一路疾行,朝著最高處的觀音閣奔去。
長街被她踏碎。
一口氣的功夫,行雨直接越過了街道,來到了觀音閣的面前。
宮語從她背上躍下。
行雨託著金缽,高高舉起。
天空中,萬丈光芒落下。
可出乎行雨預料的是,並沒有什麼門洞開,相反,一個身影從金缽內浮現,化作流光攔在了她與觀音閣之間。
正是金佛!
這金缽也是佛寶,金佛自可借它躍遷至此……他們竟忽略了這點!
金佛落地,倒是沒有去看行雨和宮語,而是看向了觀音閣。
這一瞬間,行雨生出一種錯覺:他不是來殺人的,只是想借助她們來到這座死城。
錯覺只是錯覺。
金佛望了這兩層高的觀音閣一眼後,就轉過了身,對著行雨伸出了一截金指。
行雨知道,真要打生打死,她絕不是金佛對手,要逃嗎,還是與他一戰,打個天翻地覆?
是啊,本尊可是要逆天改命的,這天道化身送到面前,正好可以拿它開刀!
行雨握緊利爪,手持金缽,做好了迎敵的架勢。
金指落下。
光卻沒有抵達行雨面前。
一襲紅衣飄來,落在了她與金佛之間,猶若盛開的紅蓮。
“姐……姐姐?!”行雨大吃一驚,根本沒有料到姐姐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難道說,姐姐其實一直在暗中保護自己?
“給我。”紅衣女子伸出了一隻手。
行雨會意,將金缽遞給了她。
紅衣女子將金缽舉起,口喝一個‘開’字。
金佛欲伸掌去壓。
佛只有兩隻手,而她有四隻。
她以雙手截住金佛的雙手,另外兩隻則託著金缽,將它高舉。
金缽如盛烈陽,光芒大盛。
觀音閣後,一扇黑色的大門轟然洞開,門中虛無一片,宛若星空!
天空瞬間陰雲密佈,暴雨傾盆!
時隔兩年,死城之門再度洞開。
紅衣女子向身後望了一眼,對宮語說:“你還在等什麼?”
宮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語,徑直從她與金佛身邊走過,進入了這扇大門之中。
紅衣女子微微一笑。
她忽然鬆手,持著金缽抽身後撤,順手將行雨抓起,抱在了懷裡,與金佛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