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聖菩薩。」
小禾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朝著饕餮的口中滴下了一滴血,她的神血泛著濃郁的香,勝過了一切瓊漿。饕餮竭盡全力伸出舌頭,用最高的禮節去迎接這滴血,它即將觸碰到血滴時,小禾的刀刃從天而降,割開了它的上下頜,也將它的舌頭從中分開,如蛇舌那樣分叉,劍光不停,一直蔓延下去,將它的聲帶與咽喉一齊切斷。
饕餐距離品嚐到那滴血只差一線,那一線卻是生死之隔。
「別怪我。」小禾輕柔一笑,帶著歉意說:「這是怠惰皇帝的遺願。,
饕餮抽搐了兩下,不再動了。
封印著饕餮的清齋之劍跟著支離破碎。
她回到了聖壤殿中。
小禾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不知為何感到了一陣飢餓,飢餓感來的快去的快,彷彿只是幻覺。
她向著下一柄劍走去。
下一柄是封印著傲慢的謙卑之劍。
劍中,她見到了狂傲到不可一世的皇帝,哪怕小禾將她踩在足底,用軟靴去碾她的臉頰都未能將這份狂傲碾碎。她不認可巫幼禾的勝利,她認為巫幼禾只是得了天眷的寵兒,她才是那個逆天改命未成的悲劇英雄,她桀驁地笑著,哪怕是死也要死在王座上,這是她為自己挑選的黃金棺槨。
接著是象徵貪婪的皇帝。
這位皇帝臨死前用地獄的火焰焚燒了整座宮殿,這是她的摯愛之物,她不允許它易主,哪怕是死,也要它來陪葬。
可惜,罪戒之劍中的一切場景都是虛幻的,這場轟轟烈烈的大火無法波及現實。
又一把罪戒之劍破碎。
小禾繼續向前走去。
她距離王座越來越近。
下一柄罪戒之劍裡,她見到了暴怒的皇帝,出乎意料的是,這位象徵暴怒的皇帝卻出奇地心平氣和。
小禾來的時候,皇帝還給她沏了杯茶,金黃色的茶葉載沉載浮,如水中翻倒的餘暉。
「你也在裝模作樣騙我?」小禾問。
「沒有。」
皇帝搖了搖頭,說:「暴怒未必需要表現出來,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的憤怒再如何濃烈,如何不甘,如何歇斯底里都毫無意義,它們只會讓我顯得很醜陋。」
「是麼,你與她們不太一樣。」小禾也沒急著動手。
「嗯,侍奉我的神女很早就死了,我獨處了很久,早就冷靜了。」她回答。
「你有話想對我說?」小禾隱有察覺。
「沒有,只是想與你聊聊。」皇帝回答。
於是,兩人對坐,竟真的聊了起來。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是皇帝的分身嗎,還是暴怒之罪呢,我生有何用,死有何辜?」皇帝露出了迷茫之色。
「我是來當劊子手
的,不是來當老師的。」小禾懶得多想。
皇帝笑了笑,又問:「你聽說過一個傳說嗎?」
「什麼?」
「七柄罪戒之劍合璧的時候,將會釋放出有史以來最恐怖的怪物。」
「聽過,這個怪物說的不正是惡泉大牢裡的域外煞魔嗎?你或許還不知道,它已經被殺死了。」
「我以前也以為,這個怪物是惡泉大牢裡那頭東西,但是,巫姑娘,你要明白,讖言之所以迷人,是因為它在未實現前,總有無限的可能。」
皇帝像是一個病人,話語飄忽不定。
小禾眸光微凝。
她已毀滅了五柄罪戒之劍,但換個角度思考,這些被分割開的罪孽,不正在以另一種形式在她的身體裡合攏嗎?難道說,這個陰魂不散的皇帝,想用她的七種罪重塑她的精神,將她也拖入瘋狂的深淵?
「你在危言聳聽,你想用這個讖言作為護身符,勸我不殺你,是嗎?」小禾問。
「我是在勸你小心。」皇帝說。
小禾並不相信皇帝有這麼好心。
皇帝也沒有為自己辯護,她與小禾飲過了茶後,她從黃金屍骸的尾椎裡,取出了一柄銀鑄的劍,她將劍斜撇身側,對著小禾擺出了迎戰的架勢。
小禾也抽出了劍。
臨時搭建起的茶几在狂風中破碎,金色的葉片被劍氣點燃,化作紛飛的火苗,在兩人之間吹散,恢弘的大殿裡,兩人的劍碰撞成了一蓬蓬燦爛的火焰,火焰之中,暴怒之君王碎在了小禾的劍下。
臨死之前,皇帝的全身都被怒火點燃,熊熊烈火中,
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