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你們路上小心哦,我再眯一會兒。」慕師靖揮了揮手。
林守溪與小禾一齊點頭。
兩人離開之後。
慕師靖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起床,披上衣裙,追了出去……夢豈是無端做的,這一定預示著不祥,她還是決定與他們說一聲。
「這丫頭去做什麼?」
楚映嬋一邊舒展著酸楚的嬌軀,一邊蹙眉低首,看著自己青絡分明的嫩足,不悅道:「跑就跑,何必如此心急,還將我鞋子給穿走了。」
不多時。
林守溪與小禾就抵達了聖壤殿。
時以嬈在聖壤殿的門口等待著他們。
「你怎麼知道我們今日要來?」林守溪困惑。
「你們總會來的。」時以嬈平靜開口,不做解釋。
顯然,她已等候多時。
時以嬈起身,淡斂蓮袍,對著小禾柔施一禮,道:「以嬈見過陛下。」
「時姐姐…」
小禾倒是有些侷促,她連連擺手,說:「時姐姐何必與我客氣,你才是我修道的領路人。」
「在外面,我永遠是你姐姐,但在聖壤殿中,我是守殿神女,你是我的陛下。」時以嬈說。
小禾卻是不依:「我不管,下次你再這樣喊,我就直接把你的嘴巴封住。」
這時。
葉清齋與凌青蘆也來了。
「巫姑娘……」
兩人見到巫幼禾,皆愣了愣。
小禾可不給這兩個人好臉色看,她雙臂環胸,冷冷道:「叫我陛下。」
時以嬈也忍不住笑了笑,她取來劍一般的鑰匙,親自為小禾開啟了厚重的殿門。
大殿在小禾面前敞開。
聖壤殿空闊浩大,綿延的紅毯宛若開遍彼岸花的黃泉冥河,白銀鑄造的諸神之像拱出了流光絢麗的藻井,藻井之下是金鑄的骸骨王座,王座嶙峋如崖,猙獰似煞,彷彿隨時會化作活物,以威嚴的咆哮來嘲弄眾生。只是王座終究是王座,沒有君王居於其上,它的殘酷之美顯得如此孤單。
殘存的六柄罪戒之劍斜插地上,讚佩之劍被司暮煙帶去了真國,已被小禾毀滅,所以裡面沒有它的身影。
「封印解除之後,我收回了這六柄劍,這六柄劍形同活物,想要逃逸,我就將它們帶到了聖壤殿,此殿之中,這六柄劍如逢天敵,不敢造次。」時以嬈解釋道。
「辛苦時姑娘了。」林守溪說。
「小事而已。」時以嬈說。
小禾深吸口氣。
她朝著罪戒之劍走去。
她目光掃過六把罪戒之劍,率先拿起了豐收之劍。
豐收之劍封印的是皇帝的'怠惰'。
怠惰……
小禾將劍緊握,劍身寸寸崩裂。
與此同時,小禾雙眸緊閉,意識與劍意碰撞在一起。
轟——
小禾的周圍陡然黑了下來。
黑暗之中,她再次看到了皇帝的身影,琉璃瞳的皇帝孤零零地坐在王座上,有氣無力地望著她,也不願多說什麼,只問了句:「才來?」
「百年之前,你的本體已被我殺死,你不必再負隅頑抗了。」小禾說。
「我知道。」
象徵怠惰的皇帝點了點頭,她說:「所以,我不是在坐以待斃嗎?」
小禾凝視著她,似在確定她有沒有危險。
這六柄劍中封印著六種皇帝的罪孽,哪怕皇帝真身已死,小禾依舊不敢託大。
「快動手吧,你若不動手,我就繼續睡了。」皇帝平靜道。
「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小禾問。
「懶得說。」皇帝閉著眼。
小禾確認她沒什麼威脅之後,才在神識中舉起劍刃,刺向了她。
皇帝突然睜眼。
「對了。」皇帝終於想起了什麼:「你殺饕餮之罪的時候,可別這樣乾脆利落,一定要好好折磨她啊…這些年,她一直在喊好餓,好餓,讓我覺都睡不安穩。」
這是怠惰之罪的遺言。
第一柄神劍破碎。
「這般輕易麼。」
小禾看著化作齏粉的黑色隕鐵,不敢置信。
也對,現在的她已是新帝,舊王的殘魂在她面前不過螻蟻,她會一柄柄將它們捏碎,一直走上道路盡頭的黃金王座。
她向著下一柄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