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現在很清醒。”
“那就好。”
“你呢?成為神祇之後,你的感覺如何呢?”
“沒有,我反而覺得,神祇……也不過如此。”
“是啊,帝王為了能使百姓信服,也常常會託詞天命,神祇歸根到底不過是更強大的生靈而已,它們的‘名’,大都源自於人們對於強大的恐懼,當人不再恐懼,那神祇也只是另一種生靈而已……嗯,我腳也有些冷哦。”
小禾輕輕抬起了嬌小玲瓏的玉足,白皙勝雪的嫩足上,緊貼肌膚的冰絲襪也變成了淡紫之色,將她清清冷冷的纖腿襯得嫵媚如妖,少女歪著玉首,玉趾微微蜷動,似是邀請。
林守溪幫她煨暖了身子。
小禾雖纖淨嬌小,身材卻半點不幹癟,她凹凸有致的身軀像是最為綿軟的雪,透著難以言喻的清豔與精緻,成為神祇之後,她的美更是超越了世人對美想象的極致,足以俘獲一顆石頭的心。
“這個王冠可以摘掉麼?”
林守溪只要稍一低頭,小禾王冠的尖端就直抵咽喉,很是嚇人。
小禾雙手輕輕地將王冠端起,手腕一翻,這荊棘似的王冠頃刻縮小,變成了黑色的手環,套在了她皓白的腕上。
林守溪將她抱在懷裡,下頜貼緊了她雪白的發。
冰天雪地裡,林守溪撐開了一絲淡金色的屏障,饕餮般的風雪便再也無法寸進。
他看向了高聳的雪山。
雪山巍巍,一眼望不見頂。
“我夢到過這裡,很多次夢到過這裡。”林守溪說。
自巫家開始,他就時常會有這樣的幻覺,他會看到高聳入雲的雪山,看到無數負碑而跪的半人半龍,看到山巔矗立的銅鑄之殿,曾經這些遙在夢裡的畫面,如今已真切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上去看看?”小禾問。
“嗯。”
林守溪點頭。
無形的命運之手已將他推到這裡,他必須向前。
林守溪與小禾攜手向著山巔走去。
充斥著冰雹與雪粒的風從上方奔騰而下,它們宛若沙暴,一遍又一遍地掃蕩著天地,雪山冷的不可思議,沒有任何生命可以在這裡存活,哪怕是林守溪的光壁,都結上了一層白色的薄霜。
雪山之下更是一片蒼茫,真國的版圖一眼就可全窺。
這等浩劫般的冰雪攔不住他們。
他們掠過了陡峭的雪崖,來到了高處,黑蒼蒼的屍群出現在了面前。
這裡沒有風雪,寂靜到可怕,屍體億萬年依舊儲存完好。
那是一具具半人半龍的屍體,他們的屍體早已在冰雪中凍僵,和鋼鐵一樣堅硬,他們的背上馱著黑色的石碑,碑文早已模糊不清。
“這些原本是人類嗎?被龍血汙染的人類?”小禾疑惑道。
神濁可以汙染人,龍血一樣可以。
“不,不是的。”
林守溪將小禾拉至身邊,他俯下身子,指著這些乾屍的腰部,說:“他們是被縫起來的。”
“縫起來?”
小禾一驚,凝神細視,發現這些屍體的腰部的確有斬切與縫紉的痕跡,他們上半身的鱗片,也像是刻意黏貼上去的。它們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則是其他有鱗生物的軀幹。
她望著黑壓壓的屍群,心中悚然。
這數以十萬計的屍體,竟都是被刻意製造出來的?
“這是誰做的?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小禾縱然已邁入太古,可這等觸目驚心的景象陳列在前,她的心中依舊泛起了寒意。
“你覺得他們像是什麼?”
林守溪看著小禾的眼睛,問。
小禾緩緩掃視過這半人半龍負碑而跪的詭異場景,立刻明白了林守溪的意思。
“祭祀?這是一場祭祀……”小禾寒聲道。
這等殘忍的畫面,像極了邪教的祭祀。可是,如果這是祭祀,他們所祭拜的,又是什麼東西呢?
林守溪與小禾都不再說話。
他們齊齊看向了那座矗立山巔的銅鑄大殿,大殿宛若黑色的屍骸,森然敞開著空洞的大門,大殿的上方是開裂的星光,殿頂更是刺破了穹頂,直接與宇宙相連。
這座府邸是誰建造的,它的目的又是什麼?
答案已近在咫尺。
林守溪與小禾穿過白茫茫的屍群,來到了大殿的門口。
他們在對視一眼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