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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萬般皆下品

宮語實力不濟,沒飲幾口臉頰便已潮紅,四溢的酒從她下頜筆直垂落,未能落上她纖美的腳背,而是被胸脯盡數擋住,在胸口洇出一片溼漉漉的深色

喝著喝著宮語忽然哭了起來

方才她還笑得很開心,甚至倚靠在林守溪的肩上,媚眼如絲地盯著他,問這是誰家少年來青樓買醉,長得這麼好看,要不要姐姐幫你把錢給免了

宮語越醉越無法無天,林守溪哪怕搬出師父的身份也彈壓不住也正因如此,宮語的哭才顯得突然悲傷的情緒一湧而來

淚水在她面頰上滑落如珍珠斷線林守溪並不覺得意外,他知道她為何而哭

在離開死城之時,林守溪與慕師靖都像是被抽去了一樣,感到了無與倫比的虛弱,這種虛弱並非空穴來風,他當時就意識到,宮盈應是受了重傷

春江水暖鴨先知,他與慕師靖作為河圖與洛書的傳人,最先受到了反噬

祖師是神山道法的根源,宮盈則是這個世界道術的根基,她若死去,整個世界的法術都會跟著毀滅

他與慕師靖未法力盡失,證明宮盈至少還活著,可他知道,那恐怕是種半死不活的活了……

時至今日,宮語都還未能見孃親一面

自幼父母雙亡,恩師難尋,世界從不偏袒任何人,它給予了小語難以想象的天賦,也在她心中種下了不可消弭的苦痛人神境大圓滿的那天,她本以為自己早已勘破了這一切,但她發現,她只是將它們藏得更深而已

迷醉的酒意下,她再也彈壓不住心底的情感,放任它們湧出,將她沖垮

林守溪緊緊抱著她他胸膛的衣裳也溼透了

宮語不知哭了多久,她軟伏在他身上,綿軟的身子只柔柔起伏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守溪抬起衣袖,輕輕為她擦拭著臉師父……

宮語像個小姑娘一樣依偎著他:師父不要走

師父不走,師父永遠陪在小語身邊林守溪話語堅定宮語嗯了一聲,說:我還想喝酒你都醉成這樣了,不能再喝了林守溪說

就要宮語任性道師父說不能就是不能林守溪態度強硬

宮語剛剛哭過,心中空虛,只想用酒來填補,她伸出手,去搶桌面上的酒,卻被林守溪一把抓住了手腕,宮語哼了幾聲,想要掙脫她的束縛,卻是不慎將酒壺打翻,瓷壺落在雪地裡,酒水從壺口中泊泊湧出,將雪浸透

宮語轉過脖頸時,對上了林守溪嚴厲的眼神

醉酒後的宮語敏感得嚇人,僅僅是一個嚴厲的眼神,就令她緊攏秀腿,酥顫不止

小語不聽話了?林守溪質問

徒兒沒有,徒兒只是……嗯哼……宮語趴在桌上,剛要辯解,卻是捱了一記打,檀口微張,迷離的眸光支離破碎

白天被徒弟打,晚上被師父打,師祖過去還嘲笑映嬋,如今看來,似乎連映嬋都不如呢林守溪嘲弄道

別喊我師祖……宮語咬著唇

當初她帶著林守溪去挑戰各宗各派時,何等威儀風度,如今怎淪落至此了呢……

師祖害羞了?林守溪問

哼,怎會……我可不是十幾歲的小丫頭……嗯哼……宮語顫聲道

那師祖今年多大?林守溪問

宮語起初不願回答,捱了數巴掌後,終於不情不願地開口林守溪又問:師祖三百多歲了,為何還要捱打?

宮語已醉,也不顧太多,軟語道:因為徒兒犯錯了,犯了錯,就要被師父懲罰……師父,師父狠狠地懲罰不聽話的小語吧

這樣的話從高高在上的師祖口中說出,林守溪情動難喻,野火幾乎要灼穿胸肺,他依她所言,將她狠狠懲過,之後,宮語卻又別過頭,用挑釁似的語氣問:僅此而已嗎?

小語還不乖嗎?林守溪反問

教育徒兒哪能這樣教育呢?我就是這樣教出了慕師靖,你也看到這小妖女多無法無天了宮語嬌聲地笑:看來,師父教育的手段也不比徒兒高明嘛

徒兒有何高見?林守溪笑著問

做師父的,當然要以書育人,以德服人了宮語徐徐起身,將他擁住,道:這三百年裡,徒兒學業荒廢,禮儀懈怠,如今好不容易將師父盼來,還望師父好好給小語補補課呢

補補課三個咬得極重

林守溪浸在了仙子神光瀲灩的秋水長眸裡,許久才痴痴地應了聲:好

砰林守溪將仙子攔腰抱起,走入書房間房間的門立刻關上

書架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書冊,書香清幽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