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明聖王的煉丹之法依然只是剛剛起步。
當初,慕師靖助他將鼎火從虛白突破至蒼白,但是,僅僅擁有蒼白鼎火還不夠,他必須擁有與之相匹配的境界。
唯有最強大的蒼白鼎火與境界,才能孕育出真正的太陽,否則,像人知宮宮主,哪怕窮盡一生也只是煉出一縷九明聖王之焰罷了。
若修不到人神,一切皆是空談。「你沒有信心嗎?」慕師靖問。
「在沒有真正破開人神境瓶頸之前,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一定能破境。」林守溪回答。
「也就是說,這是憑運氣的事咯?」「或許。」
「那你的運氣很好呀。」慕師靖說:「運氣差的人,怎麼會娶到這麼好的妻子呢?」
慕師靖本以為他要反駁,林守溪想了想,卻是說:「是啊,我何德何能能有師靖這樣的女子常伴身側,我就怕我將運氣都用在尋求道侶上了。」
「今天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慕師靖說。林守溪笑了笑。
笑意又很快收斂了。
他說:「我可能要閉關一段時間。」「哦。」
慕師靖清冷道:「修道閉關不是常事麼,語氣這般嚴肅作甚?」「可能要幾個月,甚至幾年。」林守溪又說。
「呵,你這話是何用意,聽上去好像離了你我不能活一樣。」慕師靖嗔了一句,又道:「你且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說完。
慕師靖恰好換好衣裳,從屏風後徐徐走出。
少女赤裸的玉足輕柔地踩在地面上,腳踝上繫著的細金鍊飾點綴得恰到好處,她光潔的玉腿完露,衣裳是半透明的薄紗之質,堪堪垂過臀緣,紗裙上繡著古色古香的暗紋,只是它太過淡緲,哪怕是那如瀑披垂的秀髮,都比這白裙更像衣裳。少女的脖頸上,更有淡金色的頸環作為裝飾,鑲嵌著的鈴鐺搖曳出清脆的聲音。
林守溪痴痴地看了許久。「真美。」他說。
慕師靖玉腿交錯,腰臀款擺,裙後垂落的黑色絨尾也搖晃出靈動的節奏。
她抱著林守溪的脖頸,細細地與他吻了一會兒,隨後,少女的烏眸中閃過狡黠的光,她說:「修道不易,既然要邁上最後的路途了,那姐姐就紆尊降貴,來為你踐行吧。」
纏綿悱惻。之後。林守溪前去閉關。
慕師靖獨坐閨房撫琴,淙淙琴聲裡,她忽然淡淡微笑,起身將滿牆的壁畫盡數擦去,親自提筆,將它們換成了冰天雪地。
·····
死靈雪原之外,寒風嗚咽不休。
今年的風大得出奇,可雪山之壁宛若真正的界線,將風盡數攔在了外面。封印依舊,灰墓依舊。
它再未驚擾人類,卻也像是一潭真正的死水,自身都無法泛起半點漣漪。這些年,真國得到了
重建。
聖樹院、龍主殿等諸多古老的勢力已成了歷史的塵埃,而一個名叫「「道門」的宗派,則於多年之前突然崛起,如今更是穩坐十三靈宗之首的位置。
道門門主的身份極為神秘,世人只知那是一位女子,卻從未有人見過其真容。同時,道門也設有聖女之席位,但這道門聖女卻是一個虛席,至今無人勝任。總之,災劫已經過去,重建的真國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榮,人們醉心修道,極少再提及灰墓之君。
遠在大地另一極的神山也大抵如此。兩處人類文明都歸於寧靜。
神山。荒外。
一個不起眼的村落裡。
「帝歷一千一百七十年,黑鱗君主破城而入,與陛下戰,不敵陛下,敗走。此戰振奮了士氣,提高了人族對抗古代巨龍的信心,同年,識潮之神二度甦醒,掀起滔天災劫,陛下負劍出城,再斬識潮,將其阻截於神牆之外,此戰為神山今後百年安寧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荒村野店,名為屈玲的少女手捧書冊,口中碎碎念念。
「好了好了,別背了,我們是跟著斬邪司出城斬殺邪祟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就消停一下吧。」
旁邊,一位灰衣少年冷冷地打斷道。
「斬邪歸斬邪,等斬邪完後歸山,不到一個月就要考了,神山歷史可是極重要的課業,不好好背誦可不行,哎,王士山,你該不會又想考最後一名吧?」屈玲惱道:「你若再考那麼差,我可不會幫你向師父求情了。」
「師父」
名為王士山的少年聽到「師父」二字,不由打了個哆嗦。他們都是神守山的弟子。
而他們的師父,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