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製的火魂木用以取暖。
弟子們坐在山洞裡,有的睡覺養神,有的盤膝打坐消化白天吸取的靈根。
初鷺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原本只是歲了下腳,若能及時療傷,很容易就能恢復,可長時間的趕路大大惡化了她的傷勢,此時,她的腳踝處像是有許多鋼針在扎,令她痛不欲生。更折磨她的是白天發生的事。
大焚宗在十三靈術宗中的排名雖然很低,遠比不上清聖宗、歸墟宗之類的大宗派,但怎麼也算是真國赫赫有名的大宗,裡面的弟子竟也如此醒齪嗎?
她不由想起了姐姐的話:“修道者修行,從不是為了斬滅邪神,拔除汙穢,他們真正的對手是人,道術的本質是同類相殘,爭奪活下去的資格,他們都是野獸,你若執意要走,早晚會被吃掉。”
“你才是真正的野獸。”初鷺當時站在姐姐面前,咬牙切齒地說。
現在,她相信了姐姐的話,生出了悔意,但她很快拍滅了這絲悔意絕不能回去,如果現在回去,會被輕視一輩子的。等我將靈根修到王境就好了,到時候就不用和這些人待在—起了嗯,不靠吞噬,僅靠修行也能王境的!
她暗暗做著打算。
一個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初鷺,跟我來。”
初鷺抬頭一看,大師兄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高大的身影透著莫名的壓迫力。
大師兄說完這句,轉頭就走了。
初鷺看了看周圍未睡的人,他們都彷彿沒看到這一幕,各自修行著。
初鷺猶豫之下,還是惴惴不安地跟著大師兄走入了洞窟的深處。
大師兄盤膝而坐,額覆玉帶,腳踏銀靴,儼然是仙風道骨的姿態。
初鷺在距離大師兄數步開外屈膝,跪坐在地,低頭不語。
“你入大梵宗也有一個月了,這是第一次出來歷練,感覺如何?”大師兄問。
初鷺將發白的嘴唇一點點據緊,她想說幾句違心的話,怎麼也開不了口。
大師兄警了她一眼,非但沒有動怒,語氣反而柔和了許多,他笑了笑,說:“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生出來的孩子吧。”
“嗯。”
初鷺點頭。
“真羨慕啊。”大師兄說:“像我們這些從墓地裡爬出來的,自有意識起就已長大,有的是少年,有的是成年,有的則直接步入了老年,我們與你們不同,我們不是完整的人,也沒有體驗過完整的人生我們生來不完整。”
他們是墓地裡爬出來的屍骨,與龍屍一樣,先是生出心臟,然後慢慢豐滿血肉。
他們曾有過完整的人生,但那是不知多少年前、化作屍骨沉眠於地下之前的事了,那時的記憶,早就在歷史長河中消磨得一乾二淨。初鷺嗯了一聲,對此倒是深有同情。
“所以啊,我們與你們這些從小有父母疼愛的孩子不一樣,我們的生命天然殘缺,我們永遠不可能知道自己過去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也不知道怎樣成為一個完整的人。”大師兄嗓音低沉,面容失落。
初鷺想要安慰幾句,可她一想到眼前這人吞食返靈丹的情景,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大師兄沒有等到她的安慰,他忽然抬高了噪門,說:“但有一個東西,比生命更有意義(本章未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收徒
。”
“什麼?”初罵下意識問。
“靈根!”
大師兄斬釘截鐵地說:“靈根於生靈生之前生,於生靈死之後死,它妙不可言,以非凡的力量補齊了生命的殘缺,它是生命意義的承載。”
“嗯……”
初鷺小小地點頭,對此表達認同。“所以你明白了嗎!”
大師兄的神色又嚴厲了起來,他語重心長地說:“吸食靈根,正是對死者的尊重,每一份靈根裡,都包含著死者生前最濃烈的願望與渴慕、貪戀與憎那是人最後的殘餘,是他精神意志惟一的延續,如果我們放任它腐朽,那麼,這個人就徹底死亡了,唯有將它吞噬,他們才能繼續活下去,在我們鮮活的生命裡活下去,初鷺,我能理解你的仁慈,但你的仁慈,恰恰是對修道精神的背叛,你懂嗎?”
大師兄擲地有聲的話語敲打著初鷺的心扉,初鷺呆呆坐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不知道該怎樣反駁。
最後,她也只是小聲地說:“可是那位師兄你只要給他吃返靈丹,就能救他的命啊。”
“我早就提醒過了,吸食靈根切忌貪夢,他是被他的貪夢害死的,初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