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整夜地下。
巨人王殿裡火光跳動,木柴燃燒時的噼裡啪啦之音響個不停。林守溪正在一旁對照著配方煮藥,慕師靖則在一旁整理衣裳。
精神疲憊的小禾尚在沉眠,殊媱卻是被身體撕裂般的陣痛給弄醒了,她睜開渙散的瞳孔,歪斜脖頸,向下望去。
王殿的床太過高大,殊媱向下望去時,竟有一種自高崖向下俯瞰的錯覺。殊媱看到小姐正在給自己煮藥,心中感動萬分。
從原面教逃亡的路上,她不是沒有想過去其他地方,但無論去哪都不安全,她驚訝地發現,回到小姐身邊竟成了她最後的退路,於是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爬到了血誓指引的終點。
小姐縱有千般不好,卻也是唯一真正對她好的人了。
“不用煮那麼多的,我可自愈。”殊媱張開唇,嗓音沙啞道。“這麼快就醒了?”
慕師靖為殊媱恢復能力的強大感到吃驚,接著,她又略帶歉意道:“這不是給你煮的。”
“那這是”殊媱困惑。
“這是我沐浴用的藥湯。”慕師靖拍了拍臂彎間整理的衣裳,說。強打精神睜開眼的殊媱聽到這句,又昏了過去。
慕師靖蹙起眉,雙臂抱胸,幽幽道:“開個玩笑而已,至於嘛。”
給殊媱煮完藥後,林守溪負責照顧殊媱與小禾,慕師靖有些疲乏,靜坐了會就去沐浴更衣了。
等她赤著雪足,垂著溼漉漉的長髮走回來時,林守溪已經喂半夢半醒的殊媱吃過了藥。
慕師靖出門時沒料到會發生這麼多事,並未帶衣裳出門,無衣裙可換的她只好穿林守溪的白裳,白裳穿在她的身上,無異於是一條過臀的白色裙子,沒有下裙的遮掩,那雙緊緻修長的玉腿完整地裸露著。
她的腰肢隨著步伐款擺,衣袂也貼著臀緣輕輕晃動,妖冶而不淫豔。
她在林守溪身邊坐下,屈起腿兒,一邊將黑色的冰絲薄襪順著足尖一路套上,一邊與他說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聖靈使是聰明人的,但他是走投無路的聰明人,死亡是時時刻刻懸在他頭頂的利劍,當初他為了變強,向大靈乾樹祈求時或許可以做到不顧一切,但之後他享盡了力量帶給了他權與力,再想起時刻懸置的異變與死亡時,他很難再有當年堅定的決心了。我給了他擺脫大靈乾樹詛咒,繼續活下去的希望,他只能相信我,至於殊媱"
慕師靖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她太笨了。”“你很聰明?”林守溪忍不住問。
“本小姐自幼智絕無雙,平日裡不顯山露水只是為了合群罷了,當我獨當一面時,才能閃耀出真正的光芒。”慕師靖用手指將薄襪的褶皺展平,瞳孔一轉,朝林守溪瞥去,帶著清澈的驕傲。
林守溪聽懂了,於是鼓了鼓掌。
冰絲長襪可以一路裹至腰間,當成緊身的薄褲穿也正好。
慕師靖穿好薄襪,坐在床沿,輕輕晃動著冰絲緊裹的美腿,道:“不過呢,愚者幹慮必有一得,這殊媱雖然笨,但她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投靠了我。”“她的確挺笨的。”林守溪說。
如果殊媱現在醒著,一定會附和:“是啊,自從投靠了小姐,殊媱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過。”
“她可不是什麼好人,當初她接近我與小禾,圖謀不軌。”林守溪提醒了一句。
“真國哪來好人,我要的是武器,能用的武器。”慕師靖幽幽道:“她身上懷揣的秘密,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武器。”
林守溪並沒有問這個所謂的武器是什麼,他只是反駁道:“真國還是有好人的,我新收的徒弟就不錯。”
“徒弟?什麼徒弟?”慕師靖警覺。
“一個叫初鷺的女孩子,才十三歲。”林守溪說。
他說年齡本來是為了證明師徒關係的純粹,誰知慕師靖聽完之後更受震撼,大喊了句“禽獸不如”後,一巴掌甩了上去。
“真的只是徒弟?”
慕師靖反問追問之後,將信將疑地打量著他:“不是下一個小語?”
“當然不是,小禾平時盯著我的,不信你問她。”林守溪揉著臉頰,說。
“哼,當初你收小語為徒時,我就跟在你身邊,敏銳如我,都沒有發現,你神
不知鬼不覺中收了個徒弟。誰知道你這次會不會又行偷雞摸狗的勾當。”慕師靖與他翻起了舊賬,“總之你是不可信的,身上指不定帶著偷情靈根。”
林守溪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只是問:“那你想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