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結束，可是剛才白熠和冷晴兩個人演的那一對分手情侶卻是讓人記憶猶新，一直都還清楚地刻在腦子裡，尤其是冷晴演的那個角色，卑微的愛情，整個人已經低到塵埃裡面，讓人心疼，也讓人心裡堵得慌。

即便是被男朋友打了一耳光，疼得哭了起來，她也卻還是在討好，卑微地說著，要是還生氣，就再打她一下，只要不和她分手就好。

這樣的話聽著如此的荒謬，卻又是如此的真實。

當一個女人真的愛一個男人，已經愛到了寧願失去自我，也不願失去這個男人，或許就是剛才冷晴演的那個卑微卻又執著的女人。

雙人小品結束，白熠一直都沒有說話。

他演的那個強勢的男友應該是更加出彩的角色，強勢的一方往往會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可現在冷晴演的低聲下氣，整個角色的形象卻是如此鮮明，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不知不覺地開始讓他仰視。

高低之分，似乎已經顛倒了。

白熠眼神閃爍，望了一眼身旁臉頰泛紅，眼睛紅腫，依舊泛著淚光的冷晴，心裡忽地變得有些沉重，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當初馮勁會問他那番話。

“為什麼最後捱了一巴掌，反而高興說出那樣的話？”

表演結束，冷晴又恢復那高冷，不愛說話的神情，也沒有太在意被白熠打的那一耳光。

聽見白熠突然問這話，冷晴眼神一閃，說道：“就是演著，覺得該那麼演下去。”

覺得該那麼演下去？

白熠眼神一凝，忽地想到了上一世自己在藝考的時候在表演的時候似乎也沒有想那麼多，就是單純地覺得該那麼演，根本就沒有考慮如何才能出彩，如何才能更有戲劇的爆發力和衝突感。

那個時候根本就什麼都不懂，雲裡霧裡，單純地憑著本能，心底最真實的那一絲想法在那演。

可是，現在——

那麼是不是因為他現在考慮得越多，想的越多，就往往失去了表演的真實感。

白熠扯了扯嘴角，強笑著點了點頭，又說道：“那一巴掌對不起了，還好吧？”

冷晴依舊言簡意賅地回道：“沒事。”

雖然冷晴不大愛說話，看著有些高冷，但是她看出來了白熠心情似乎有些不好，眉頭緊鎖，面色有些沉重，想到剛才她和白熠的表演，不禁說道：“你剛才演的很好。”

演的很好？

白熠眼神閃爍不定，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沒底，再也沒有最初一開始的自信滿滿。

……

藝考複試要考三天，最後三試榜單的揭曉要在三天之後。

複試結束之後，白熠心裡開始變得有些緊張，沒有了最初一開始的淡然和平靜，尤其是和冷晴在同一組演雙人小品，他並不是蠢人，說來他也是老戲骨，自然知道冷晴那渾然天成的表演，穩穩要壓他一籌。

想到這裡，白熠便覺得不是滋味，冷晴根本就沒有學過表演，至少沒有系統地學過表演，可是她在表演的時候也就沒有那麼多想法，只是單純地在演戲。

不過即便這樣，白熠也覺得自己要考上燕京戲劇學院應該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畢竟他的表演沒有任何差錯，整個表演都很完整。

……

方楠自然看出了白熠複試結束之後，心裡就有事，不用多想也就知道白熠究竟在想些什麼。

“白熠，你不用擔心，你一定會考上的，《第六感》裡面你演的那個柯爾，演的那麼好，都拿了威尼斯電影節的最佳新演員獎，藝考主考官他們不可能會把你給刷下來的。”

白熠笑著點了點頭，他心裡同樣是這樣的想的。

在這麼多考生裡面，即便他沒有冷晴表現得好，但他還是相信自己能夠考上。

白月華在燕京這邊舉行最後一場演唱會，離三試榜單最後揭曉還有一定的時間，等白月華演唱會結束之後，白月華便陪著白熠過來看榜單揭曉。

三試榜單揭曉，這也是淘汰率極高的答案揭曉。

即便是相信自己能夠考生，談不上自信十足，但還是有一定的把握，可即便這樣沒看見最後榜單揭曉的那一刻，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還不確定。

白月華戴著口罩，戴著連衣帽，整個人都罩在那件黑色的大衣裡面，不走進仔細看，根本就不可能認出這位就是華語樂壇的天后白月華。

白月華看著其他考生家長都陪著自己的孩子，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摟著白熠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