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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宗。
青翠的竹林中,一位青袍老者閉目打坐。他的身後,站著一位華服少年,正掀開香爐蓋子,撥了撥裡面的沉香。
少年青衫飛揚,長身玉立,更兼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宛若雲中月、竹中仙。
“咳咳”,幾聲輕嗽打破了竹林的清靜。
少年雙眉微蹙,真奇怪,自從開始修仙,他還不知道咳嗽為何物。
難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背後說他壞話?
“乘風。”青袍老者緩緩睜開眼睛。
謝乘風眉眼一彎,拱手道:“弟子無狀,擾師尊清靜了。”
“哼,你這小子,今天可一直在走神。”老者看著他,眼中盡是慈祥,“我看你如今是沒心情陪我打坐了。”
“師尊哪裡的話。”謝乘風嘿嘿笑了幾聲,“能跟在您身邊修煉,不知多少人羨慕死我,弟子又怎麼會不耐呢?”
老者深沉的雙眼看向他。
饒是謝乘風從小長在他身邊,被他一瞧,依舊渾身發麻。
“師尊,弟子不是……”
“下去吧,這幾日不必在我跟前伺候。”
謝乘風心頭一喜,面上卻是愁眉苦臉,“師尊,您這是要趕弟子走嗎?若是不能在您身邊伺候著,弟子如何放心?”
老者哪裡肯聽他聒噪,拂袖一掃,便捲起一陣狂風,將他推出了竹林。
“唉喲,師尊饒命。”謝乘風驚聲慘叫著,卻在將要落地的一剎那,食指輕輕一勾,離他最近的翠竹便如觸手一般,微微一卷,令他穩住了身形。
他抖了抖身上的華服,臉上掛著一抹笑意,轉身便離開了。
雖說皇甫心兒明天才來,但他今日卻不想再陪師尊打坐,他得趕緊在山上山下打點一番,否則,心兒師妹如何能在雲海宗賓至如歸,繼而樂不思蜀呢?
謝乘風離開後,華衝玄胖胖的身軀翩然出現在青袍老者眼前。
“師伯,您也太縱容乘風這孩子了。”
青袍老者微微一笑:“你也說了,乘風還是個孩子,既然是孩子,自然應當做些孩子愛做的事。衝玄,咱們修仙之人,一生逆天而行,有時候,也該順應天命。”
華衝玄聽聞“逆天”二字,神情鏗然,似乎泫然欲泣,“師伯!”
青袍老者似乎並未留意到他的表情,依舊是面目含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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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一到,蓁蓁便準時站在了林泉的煉丹房。
林泉看著蓁蓁眼觀鼻、鼻觀心,端端正正站在自己跟前,含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她。
“林師伯,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呀?”還是蓁蓁先敗下陣來,繳械投降。
進來半個時辰了,老不說話,又是要作哪般?
“怎麼?站不住了?”林泉的聲音依舊是溫溫和和的,卻夾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蓁蓁笑道:“不是……我不是過來學習煉丹的嗎?這老站著也不是回事呀!”
“噢?旁人怎麼煉丹我不知道,在我這裡,欲學煉丹,必先練體。”林泉不再看蓁蓁,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晃了晃,撇開周遭的浮沫,淺淺啜了一口。那神情,舒泰極了。
欲學煉丹,必先練體?這是什麼怪理論。
蓁蓁還沒有腹誹,神識海中的溯方先罵了起來,“不就是能練個丹麼?擺什麼臭譜!”
正在一邊對弈的欒安,執子的手頓了頓,並沒有接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默默地落了子。
林泉見蓁蓁老實了,手掌一轉便拿出了一把戒尺,在蓁蓁身上拍了連拍幾下:“兩腿,站開一點,膝蓋微曲,膝蓋,我說膝蓋!不許彎腰,雙臂舉起,與肩同寬同高。”
直到蓁蓁擺出了他要求的姿勢,他才滿意地從架子上取了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就這怪脾氣,難怪謝師伯不愛搭理你,哼。
蓁蓁朝林泉擠了擠鼻子,精神一轉,整個人便穩穩站在了神識海中。
“腳痠死了。”蓁蓁仰面一道,落在厚厚的杏花上,連打了好幾個滾,方覺得筋骨活動開了。
“你這小姑娘,挺有意思。”欒安正舉棋不定間,淡淡瞥了蓁蓁一眼。
溯方一揮手,又變出一張太師椅,將蓁蓁拉了過去,自得道:“我的小侄女,自然不用人教,也能明白一心二用的道理。”
一心二用?什麼意思。
蓁蓁聽他們倆你來我往,滿頭霧水。
“魔尊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