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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討學

武行俠努力的對田氏好,對小山好,逃荒路上白天做短工、晚上打獵,就怕委屈了岳父岳母和妻兒。他知道,自己最近有些冷落了妻兒,儘管家裡人沒有催促他還錢,可岳父岳母也需要他養活,每月的月錢和分成讓他分了兩半,一半送到了鎮上岳父家,另一半攢了起來。他深覺愧對爹孃,知道他難為,不但沒有管他要過孝敬銀子,還每月的接濟了他不少銀錢。他哪裡好意思接手,可一想到蕙蘭的胭脂水粉和首飾,便咬牙接了過來。最後他便更努力的幹活,不能認為有了那幾許分成就能不思進取,光靠著暖暖種的果他來享受。

為何他做了這麼多,蕙蘭仍是如此的委屈,稍不如意便淚流成河,到底是他做錯了什麼?

武行俠還不知道,每個月武暖冬都會從縣城訂好胭脂水粉,年節也有銀釵玉環送給兩個嬸孃和兩個嫂嫂。只是田氏不從用武暖冬給的東西,基本上都會偷偷的賣掉,存了貼己錢。然後再跟武行俠哭訴面板粗糙了,又暗示武家其他女性膚質越來越好越來越年輕,武行俠自然不會懷疑家人私吞銀兩以便買更好的脂粉,拿他娘來說,最怕描眉畫眼的耽誤功夫了。他只會以為是自己賺的還是不多,不能讓妻子滿意。

田氏疑神疑鬼,平常用水都是讓下人去外面的河流挑水,吃飯全是讓下人在院後種菜,在她心裡也有種‘我不盛你武暖冬的情,你也別想用這些事來要挾我感恩’的心態。她覺得凡事自給自足,武暖冬就沒辦法在她面前得了好。可田氏不想想,她住的宅子、用的下人還有存的貼己到最後她爹孃住的房子有哪一個是缺了武暖冬。

她想在武行俠面前還是那個高不可攀的城裡小姐,讓武行俠越來越敬她、愛她、憐她,可唯獨她沒有做出大家小姐應有的氣度。也不用腦子去想想凡事都是兩方面的,武行俠一心的想要暖她的心,而她一個勁的把武行俠往外推,長久下來,什麼樣的深情都會被耗盡。

錢氏冷眼看著大兒子呆滯的表情,恨鐵不成鋼的嘆口氣。武家沒人打媳婦,可娃都這樣鬧騰了也不敢伸手管上一管,真是妄稱人爹。她這個兒子是魔怔了,不自己想明白,怕是會惡迴圈的越來越痛苦。

隨之錢氏一把將武山河抱了過來,迅速推門上了牛車,對趕牛的下人一聲令下:“走!”

田氏立馬不哭了,抹乾淚剛趕出去,婆婆已經抱著她兒子揚長而去。她咬唇跺跺腳,扭頭又換上一副哀怨的表情,淚水默默流下,“行俠,我居然沒能送小山進學,昨夜小山期待了半宿,我讓孩子失望了!”

武行俠張張嘴,喉結生澀的吞嚥了一下,愣是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苦笑一聲,輕聲道:“別哭了,娘是好意,免得小山第一天進學就遲到,被夫子嫌惡!”

田氏勉強的抹去淚水,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不怪婆婆,是我不好!”

武行俠抿抿嘴,將她擁在懷裡,仰望著蔚藍的天空心情空落落的難以形容。

兩個人離去後,從道路兩側的大樹後走出一婦人,她扁扁嘴巴說不出的不屑,扶了下發髻上的銀釵,轉身去了四季苑。

“暖暖喲!”

武暖冬換了勁裝正要出門習武,就聽到有人風風火火的叫喊聲,收拾換洗衣服的惜畫一皺眉,悄聲道:“姑娘,是江家夫人!”

武暖冬扣腰封的手一頓,隨即開口,“無礙,讓她進來!”武山河在院門口折騰的事情,以她的耳力豈會不知,只不過這是大房的私事她不好插手罷了。這會兒孫氏來,不外乎是挑撥離間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哪會存什麼好心。

孫氏一進屋先是東張西望,見武暖冬的閨房還是一如既往的‘簡陋’,心下輕蔑的冷哼兩聲。還說是在賀州開了大鋪子,怎得過的仍是那般的寒酸,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之後不客套的一屁股歪坐在門廳的軟座上,取過桌上的葡萄乾邊吃邊嘮叨:“暖暖哎,你可不知道你大嬸孃家的孫子多不知足,送他上學還吭吭唧唧的,半分你的好都不念。真是拿錢養活了白眼狼!暖暖,你呀就是跟你娘一般心軟。”

惜畫微微蹙眉,悄然把另外一張茶几上的瓜子拿了出去,按照孫氏的德性,吃完葡萄乾肯定會動瓜子的心思,惜畫不怕她吃,是嫌棄她吃的狼虎,內室裡鋪的可是白毛皮,姑娘經常光腳在上面走來走去的,若是她闖進去,還不得到處吐瓜子皮呀!

“他無需念我的好,送他進學的是大伯和大嬸孃,我又沒花錢!”武暖冬實話實說,整理了下衣角,踏上矮靴走到門邊,回首挑眉,“大舅娘,我要去練功,您有話快說,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