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誤會很有點莫名其妙,要說劃清界限,北極宮在他召集的丁壯裡抓人,可能是有這個意思,但是去納賢館抓人,明顯是在打臉燕王府。
然而燕王不這麼看,一開始建德真人去丁壯裡拿人的時候,走的也是告知程式,然後出手抓人,燕王聽說之後,還被嚇得不輕,不住地託人打問,玄女宮這是何意。
何意?高建德肯定不會如實回答,雖然出面的人,都是有點根腳的,其中甚至還有北極宮弟子,但是他也不會說出真相——這種事情,只能讓對方自己領會。
所以建德準證的回答就是:我北極宮查舊日的案子,你們無須多問。
過了幾天之後,燕王才壯起膽子,繼續開始徵召丁壯——沒辦法,他是一個很樂觀的人。
然後高建德就再次出手,又從燕王的納賢館裡抓了四個人。
他不抓這四個人還好,抓了人之後,燕王馬上就託人傳話:你們想抓人,就儘管抓好了,我燕王府願意大力配合。
本來呢,王府徵召丁壯,就是要北上烏桓,配合英王共御伊萬的,北極宮能將其中不穩定的因素剔除,我們還要表示感謝呢。
面對這樣的傳話,高建德無語凝噎:能樂觀到這種奇葩的程度,實在是聞所未聞啊。
普通人這麼樂觀,可能是性格和心態問題,但是燕王身邊,肯定少不了謀士,怎麼會沒人提醒他——這沒準是北極宮的暗示?
面對燕王府的這種反應,建德準證也有點頭大。
張木子聽說如此情況,也忍不住眉頭緊皺,“那師兄你打算怎麼辦?”
“伸手不打笑臉人啊,”高建德苦惱地嘆口氣,燕王府這麼配合道宮行事,態度可謂是合作的楷模,莫非他還能變本加厲地找碴?
他思索一下,方始試探著發話,“實在不行,也只能託可靠的人,暗示一二了。”
“這樣不好,”李永生搖搖頭,很乾脆地表示,“沒準這是燕王的試探呢,他真的可能糊塗到看不明白嗎?”
“有可能是試探,”高建德點點頭,這種可能性他已經想到了,不過同時,他也強調一點,“但是燕王此人,也剛愎得很,正是因為摸不清他的本意,我才苦惱。”
張木子眨巴一下眼睛,“他若是試探,咱們暗示一二,豈不是正好嚇退他?”
“哪裡會這麼簡單?”高建德搖搖頭,耐心地給小師妹解釋。
“咱們這本來就是踩線的行為,一旦落了口實,對方反擊的手段,可是不止一種……當然,咱北極宮沒必要害怕他們,但是沒有把事情辦好,就是愧對師尊的囑託了。”
張木子微微頷首,若有所思地發話,“既然如此,還真是要託個穩妥的人暗示了。”
話剛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有點擅做主張了,於是側頭看李永生一眼,“這樣做可以嗎?”
“不合適,”李永生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
高建德聞言,心裡就生出了些不滿,他雖然很久沒有回宮了,但是對師尊新收入門牆的小師妹,還是有相當愛護之心的。
所以他面無表情地發話,“李大師若是有好法子,不妨說出來聽一聽。”
李永生也不介意他擠兌自己,而是很乾脆地回答,“繼續施加壓力就行了。”
這我當然知道了!高建德聽到這話,對這年輕人生出了點厭惡之心,不過他的情緒控制得很好,只是不動聲色地反問,“那麼,依李大師之見,該如何施加壓力呢?”
他已經想好了,對方若是要求自己繼續不管不顧地鬧事,他就要正色拒絕了——北極宮位列四大宮,是要講規矩和形象的,不是那些小廟,可以得寸進尺地胡攪蠻纏。
李永生衝著他微微一笑,“不知建德準證可曾聽說過赤眉梟?”
“我聽說過,”高建德很乾脆地點點頭,接著又一皺眉,心說你提這個幹什麼?
赤眉梟是一種夜梟,廣泛分佈在中土、柔然和伊萬,東北尤其多,白天隱蹤匿跡,只在晚上行動,是捕獵高手。
高建德聽不懂這話,但是張木子瞬間就明白了,“你說的是那個伊萬探子?”
公孫不器和佘供奉聯手捉住的那個伊萬探子,名氣相當大,因為他眉毛是紅色的,所以中土人就給他起了一個外號——赤眉梟。
這是王牌特工的待遇,要知道,軍中最高階的斥候,一般也就是高階司修,若是真人做探子,那就不僅僅涉及了成本問題,自身氣場也太容易被察覺了。
高建德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