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他們商量了差不多整整一個下午。
直到酉正時分,他們傳出號令,邀請三郡聯軍和順天遊俠的主要負責人來談事。
這些主要負責人,除了九名真人,還有一些司修甚至制修,也有十餘人,不是戰力超群,就是身份或者影響力極大。
眾人在營帳裡待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然後興沖沖地走出了營帳,召集人佈置任務去了。
沒有人注意到,黑暗的夜空中,有一隻海東青在千餘丈的高空滑翔著,將這一幕收入了眼中。
海東青是猛禽,眼力極為驚人,不過它是白天活動的動物,夜裡不歸,顯然不正常。
距離李永生營地五十里處,有七八名牧民裝束的人,坐在地上,不過仔細看一看,卻能發現,這七八人全是真人。
其中一名高階真人,正在跟空中的海東青共享視線,他的目光茫然。
良久,他的瞳孔,才重新有了焦距,他壓低聲音發話,“賊子的營帳,又有了新的異動……呼爾圖金剛,你有何建議?”
呼爾圖抓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張肥嘟嘟的臉和一顆光頭,這是一箇中階真人。
他拿著斗笠,扇了幾下,抹一把臉上的汗水,低沉地回答,“不是都說好了嗎?”
“可是我覺得這些賊子,可能醞釀著什麼事。”
“巴勒真人,你想得有點多了吧?”呼爾圖不高興地回答,“我倒是可以請下神念,觀察一番,但是……你確定不會打草驚蛇嗎?裡面很可能有道宮的人。”
道宮中人對佛修的神念,可是相當敏感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被喚作巴勒的高階真人緩緩搖頭,“只是防著他們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難免就要打亂咱們的計劃。”
“一群土雞瓦狗而已,”有人笑著回答,“咱們只須等大部隊動手,上前襄助便是。”
敢情這幫人,就是要運動到紅楓島附近的反獵隊。
不過跟軍情司瞭解到的情況不同,這些人已經提前過了土勒克走廊,也沒有帶什麼百餘名司修,就是這麼幾個真人。
原本他們的任務,跟軍情司瞭解到的沒什麼兩樣。
但是臨到執行的時候,有人認為,這一支小隊,應該提前過去,以防中土人逃跑。
沒錯,對於這一支打到了別爾湖的中土隊伍,柔然國覺得,必須將他們留下,才能洗刷受到的恥辱。
打到別爾湖也就算了,竟然敢在當地逗留好幾天,真當我柔然國裡全是死人?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真人被派了過來,甚至連司修都沒來得及帶。
他們接到的任務,就是潛伏好,等到大部隊發起攻擊的時候,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在敵人的後方,狠狠地插一刀。
當然,若是大部隊還沒有趕到,敵人就露出了逃跑的意圖,那麼,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發起突襲,遲滯對方的撤離,配合主力部隊,最大可能地殺傷對手。
簡而言之,這一支隊伍的自主性,還是很強的,有權力根據戰局的變化,做出相應的選擇。
要不說在戰場上,很多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軍情司已經是很努力地在刺探情報了,可是終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準確,變數實在太多了。
不過這一支真人小隊,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巴勒真人能跟海東青共享視線,但是海東青終究不是夜間活動的飛禽,今天能探聽到訊息,也就是如此了。
等第二天天剛放亮,海東青又飛了起來,可是,它依舊感受不到對方有什麼變化。
紅楓島和天馬坡外圍,還有大量的中土遊騎,來回不住地跑動著,封鎖了兩個營寨。
每每看到這一幕,巴勒真人都有吐血的衝動——其實外面包圍著的中土遊俠兒,不過六七千人,兩個營寨集齊兵馬,一起殺出來的話,中土人只有亡命奔逃的份兒。
可憐我大好柔然男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如鼠了?
巴勒真人的心裡,生出了濃濃的悲傷。
不過,他也無法苛責同胞,畢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跟海東青共享視線的。
事實上,紅楓島和天馬坡在被圍的初期,都派人出擊過,實在是損失太大,才不得不退回去,並不是沒有嘗試過突圍。
實在是他們對外界的情況,瞭解得太少,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
資訊不對稱,就會導致這樣的結果,怨不得別人。
正經是巴勒真人發現了一點,“咦,紅楓島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