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曝身份,不僅僅是為了威懾荊王府的人,也是要拉這一撥人下水。
“你真夠無恥的,”花司修冷哼一聲,看向李永生,“不關咱們事兒……走吧?”
“走吧,”李永生意興索然地回答,張同知的表現,令他感覺齒冷。
他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個節骨眼上,張同知帶著家人和財產往外跑,是什麼意思。
他們才待離開,荊王府的瘦高化修發話了,“哥幾個……留步啊,咱們好好聊聊。”
“滾蛋!”花司修淡淡地看他一眼,“別自找難看。”
“呵呵,”瘦高化修冷笑一聲,“你以為現在還走得了嗎?”
荊王府打下了同知的飛舟,這訊息傳出去,怎麼也要驚動朝廷,他怎麼可能放目擊者離開?
“我們是雷谷的,”花司修冷冷地發話,“想找難看,自己掂量一下。”
雷谷其實是有資格介入此事的,不過他心恨這個同知做派大,就懶得架樑子——反正荊王府肯定不敢動雷谷的人。
“呦呵,巧了,又是雷谷的?”瘦高化修不屑地一笑,然後臉猛地一沉,“現在打雷谷旗號的人多了,我說了……不許走!”
現在雷谷二字,在三湘郡簡直是諸邪辟易,作用實在太大了,於是假貨就氾濫了。
“那你動手試一試,”花司修的右臂還吊著,但卻是一臉的不屑,“姚教諭就是我救出來的,有種你動一動我!”
“姚教諭”三個字,一般人還真的不知道,國子監的教諭,被荊王禁足了,這訊息本身就極易引起轟動。
可是這瘦高化修,對雷谷的瞭解真的不少,一聽到這三個字,就是一愣。
李永生六人轉身就走,他竟然不敢出聲阻攔。
“這位朋友,”張同知見狀,高聲叫了起來,“我有確切訊息,荊王要反了。”
“關我屁事,”花司修很不客氣地回答,他在三湘生活很久了,對這個同知相當地不感冒,若不是此人的手下貪得無厭,沒準他早就得了赦免。
“荊王真的要反了啊,”張同知繼續高叫著,“他說襄王已經起事了,要……”
“死吧!”瘦高化修身子一動,一道白光斬向對方。
哪曾想,他身子才一動,對方另一個年輕人,身子也一動,直接將張同知帶得離開了四十丈。
瘦高化修一刀斬空,眼睛一眯,冷冷地看向對方,“你是一定要跟荊王府過不去了?”
“滾蛋,別跟我呲牙咧嘴,”出手的是公孫未明,“信不信我殺了你也白殺?”
然後他看向張同知,“襄王怎麼就起事了?”
他的出手,純粹是對荊王府的怨念,事實上,他對這種狗屁倒灶的事,真沒什麼興趣。
不過,好奇心總是有一點的,所以在給對方添一點堵的同時,順便問一句。
張同知卻是有如落水的人,撈到了一根稻草——不管怎麼說,這也是點浮力不是?
於是他大聲發話,“我有密報,要給朝廷……你先斬殺了這些人。”
李永生搖搖頭,“虧你也是同知,知道不知道,雷谷跟荊王府有約定……互不干涉?”
瘦高化修原本還打算著,拿下這幫冒充雷谷的人,聽到這話,忍不住就是一愣。
這約定雖然被不少人猜到了,但大致還是雙方心存默契,極少有人敢公然這麼說。
既然對方敢如此說,再加上剛才“姚教諭”三字,他可以確定,對方十有*真的是雷谷的人。
若是平常遇到自稱雷谷的,錯非必要,他一般也懶得招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爺起事在即,實在不宜再多生是非了。
可是今天的事,還真有必要計較一下,至於說原因,那還用說嗎?
別談他們是出於什麼動機,攔住了張元平,也別談張元平嘴裡所說的訊息,到底是什麼,只說他們擊落了三湘郡同知乘坐的飛舟,這就是*裸的、對整個官府體系的挑釁。
沒有什麼樣的體系,能允許這樣惡劣的事情發生。
此事傳出去,荊王若是想表明自己沒有反意,必須得送出去一批人頭才行。
他沉吟一下,最後還是扭頭看一眼,發現遠處的騎兵距離此處還有七八里,只能冷哼一聲,“若是殺了你們,雷谷會知道嗎?”
公孫未明呲牙一笑,摸出一塊留影石來,“孫子,有膽子再說一遍嗎?”
他是真心盼著對方再說一遍,就好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