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未明見狀,勒住馬呲牙一笑,“哪個衙門的?收錢有憑條嗎?”
“我們是太屋山的好漢,”當先的壯漢冷哼一聲,“近來天旱,收成不好,過路的兄弟,幫襯一把,不要傷了和氣。”
公孫未明抹一把臉上的雨水,抬頭看一看天,愕然發問,“這不是……在下雨嗎?”
“少廢話,”壯漢不耐煩地發話,“交出過路費,你要錢還是要命?”
公孫未明沒有生氣,反倒是來了興致,他笑吟吟地發問,“過路費怎麼算?”
“你帶了什麼東西,留下三成,”壯漢很乾脆地回答,“讓咱爺們兒搜一搜。”
行走江湖,三成的過路費不是沒有,但那得是頂天的勢力,才能開出這樣的條件,收了貨物之後,還得保證對方在多少裡之內的安全。
買賣人走一趟生意,能有幾倍利?不運送違禁品和奢侈品的話,撇開路上的人吃馬嚼,頂天三倍利,一下被拿走三成貨物,損失真的太大了。
公孫未明臉一沉,“這是給臉不要了?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那五匹馬,留下!”
這百十人身後,有五名騎士,三名司修兩名制修,其中打頭的中階司修,胯下居然是一匹油光水滑的上好駿馬。
攔路者先是一怔,然後狂笑了起來,“這是失心瘋了吧?”
話音未落,只見車簾一動,馬車裡躥出一條人影,奇快地射向那五名騎士,嘴裡輕叱一聲,“要馬還是要命?”
出手的是杜晶晶,三下五除二,就將五人打下了馬去,騎了駿馬的那廝,還是被重傷。
“有真人?”攔路的傢伙們嚇得四散奔逃。
李永生等人也沒再誅殺,對方雖然獅子大張嘴,而且還作死地打算搜查,但是起碼沒有表示出趕盡殺絕的意思,所以他們也就不為己甚。
看著他們離開,樹林裡才又鑽出一名絡腮鬍須的男人,高階司修,此人心有餘悸地抹一把臉上的汗水。
受傷的中階司修躺在地上大叫,“二哥,你為啥不出手?他們把你的赤兔搶走了。”
他可是知道,自家二哥的手上有道器,能夠給真人造成傷害。
“媽了個巴子,對方還有別的真人,”二哥叫了起來,“尼瑪,我剛才倒是想出手呢,但是殺氣死死地鎖著我,你知道嗎?是殺氣!”
中階司修頓時就愣住了,也不哀嚎了,好半天之後,才苦笑一聲,“這買賣……接得虧了。”
“賺了,賺回一條命來,”二哥冷冷地看他一眼,“人家沒下殺手!”
這話在理,平心而論,兩名真人出手,眨眼間就能將他們殺個七七八八。
緊接著,他又發話,“沒誰逼咱接這買賣,是咱自己的決定。”
這就是豫州和幷州邊境的真實寫照,各路人馬都聚集在這裡,誰都想拼命地撈取好處,發展壯大自己,那麼,自然就有人在下很大一盤棋,也有人甘心做馬前卒。
不過最後,二哥還是說了句公道話,“這群人只搶馬不殺人,做事還算講究。”
中階司修不服氣地發話,“那他們怎麼不收編咱們?”
“這家的勢力,不會太小,”絡腮鬍的二哥冷冷地看他一眼,然後不遺憾地揚一下眉毛,“人家……估計是看不上咱們。”
中階司修這才意識到,自家其實還受著傷,他呻吟一聲,“要我說,他們沒準是有事!”
李永生一行人反搶了五匹馬之後,順風順水地渡過了大河,驗過路引交了費用之後,很輕鬆地進入了幷州郡。
再次前行的時候,柳真人也騎了一匹馬,馬車上就坐了兩名女性真人,公孫未明湊到李永生身邊,笑著發問,“你說給咱們送馬的這幫蠢賊,會不會也是眼線?”
“這個我還真說不好,”李永生苦笑著搖搖頭,然後面容一整,“不過,訊息肯定會傳出去,這起的作用,跟眼線也差不多吧?”
“嗯,”柳真人點點頭,不緊不慢地發話,“不管是不是眼線……下一次再來找咱們麻煩的,肯定會有真人了。”
柳麒雖然是北極宮的經師,但是事實上,他出去交流的時候很多,對世情有相當的瞭解。
正經是公孫未明雖然出身隱世家族,按說比四大宮更能接地氣一點,可是他行事隨心所欲得緊,公孫家又霸道,就算遇到麻煩,也是毫不猶豫一槍扎過去——滾,不滾就死!
所以論起對世情的瞭解,他還真的未必比柳真人強。
柳真人的話說得一點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