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於無了……未明準證你不也是用了整整一晚上,才體悟到一點嗎?”
公孫未明心裡這個難受,簡直是無以言表,隱世家族最最在意的,就是資源了——哪怕是跟自己家裡無關的資源,那也是能多佔一點,就要多佔一點。
自己用不了?那無所謂啊,大不了跟別人交易唄。
可是他還真的不敢說,跟別人交易毀滅道意——他真敢露出這個意思,都不用別人怎麼做,公孫家就會大義滅親。
中土國和新月國,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婉轉地問一句,“修毀滅道意的,未必僅僅是真神教吧?”
“當然了,還有揶教等,但是他們都是一神教,”李永生淡淡地發話,“在我看來,這種有我無敵、順昌逆亡的一神教……其實都是邪教。”
一神教都是邪教……公孫未明再次被李永生的邏輯打敗了,那玄女道的人呢?
但是仔細想一想,還真是這樣,中土國的野祀,也就是那些香火成神道,大多都是“信我,我就庇護你”的這種——哪怕這庇護不是特別靈。
但是國外的真神教和揶教等,這些一神教講的不是這個,他們講的是,“不信我,你就是異端,我就要懲罰你,我就要搞死你”。
朱雀已經惹得玄女宮很惱火了,但是它和李永生辯論,說的也是——我雖然收了香火,有時候不太靈驗,但那是有苦衷的。
它絕對不敢說,誰要不信我朱雀,我就弄死他——它要敢這麼說,觀風使直接就下手了。
公孫未明停了半天,方始緩緩發話,“這個,沒有商榷的餘地嗎?我個人沒什麼想法,只是覺得,浪費了這一點道意,委實可惜。”
“我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趙欣欣出聲了,“留心處,處處皆是道意。”
她也是上界下來的,有這樣的態度,一點都不稀奇。
“九公主說得有理,”公孫未明點點頭,他不能否認她的話,多少典籍裡,都是這麼說的,但是他還要問一句,“可若是你真打算在這裡建子孫廟,這便是子孫廟的一景。”
不僅僅是一景,根本就是一絕。
“建子孫廟,差這一景嗎?”趙欣欣冷笑一聲,忍不住又傲嬌一下,“我若建子孫廟,呵呵……區區一縷毀滅道意,算得了什麼?”
她很想說一句,我若建子孫廟,當令四大宮俯首。
但是這個話,不太合適說——不是做不到,而是有點駭人聽聞。
然而,她現在說的,已經很令公孫未明不爽了,他心裡忍不住要發一句牢騷:就算你是皇族,但是這目空一切的毛病……真的好嗎?
既然不爽了,他就要問一句,“那九公主你建子孫廟,肯定是準備了諸多的道意?”
趙欣欣淡淡地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意未必有多少,不過既然未明準證這麼說,我還真要考慮,在此處建個子孫廟了。”
憑你這初階司修,也要建子孫廟?公孫未明的心裡,生出了濃濃的鄙夷。
若不是你出身於皇族,若不是李永生青睞,在我眼裡,你真的什麼都不是。
他是個不善於隱忍的性子,忍不住輕哼一聲,“你是說,建個趙家的家廟吧?”
趙欣欣淡淡地看他一眼,她的心眼可不算大,不過對於這種下界的土著,她懶得計較——跟夏蟲語冰,有意思嗎?
說話間,天就大亮了起來,而施粥處卻又喧鬧了起來。
發作的還是那兩個遊手,他倆見到有人是一大碗粥,自己卻是一小碗,頓時不答應了。
小道童們解釋了,說吃大碗粥的,都是昨天干過活的,你們今天好好幹活,中午還有乾的吃呢。
對中土國大多數黎庶來說,不是農忙的時候,家裡一般是兩頓飯,中午多吃一頓,純粹是浪費,而對於接受賑濟的流民,就更是如此了。
九公主賑濟流民,雖然是以工代賑,但是一日三餐的規格,真的很高了。
大部分的流民都接受了這個說法,但是那倆遊手就是不肯答應——主家既然請得起三頓飯,就該更慷慨一點。
吃完一碗粥之後,他們大聲表示,還要再來一碗,否則我們絕對不幹活——錯了,是我們沒吃飽,幹不動活。
秦天祝上去就是兩個耳光,結果那倆根本不怕,往地上一躺,大聲地嚷嚷,“大善人打人了,要打死人了!”
秦天祝忍不住看李永生一眼,看他是什麼意思。
“不患寡而患不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