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勝過對方。
所以他也只能主動熄了挑釁的心思,雖然他相當地不甘心。
於是大家按著昨夜的步驟,又過一遍,當子正一過,嶺上只剩最後一堆火焰的時候,山下又走上一條人影來,帶著面具,中階化修的修為。
張老實三人見狀,主動將他護衛在中間。
不過面具人一擺手,那三位就乖乖地站到了他身後,而他卻是在火堆前放出一張椅子,大喇喇地坐上去,摸出一把瓜子,自顧自嗑起來。
冉真人喜歡嗑瓜子,這是他進入中土之後,標誌性的習慣。
對方瘦高的真人見狀,出聲問一句,“可是冉真人當面?”
面具人根本不回答,自顧自地嗑瓜子,倒是張老實說一句,“時辰未到,你又不是正主,問那麼多做什麼?”
這位猶豫一下,也沒有再說什麼。
七個人就守在火堆旁,大眼瞪小眼,寂靜的山嶺上,只有清脆的嗑瓜子聲,和火堆裡偶爾傳來的,嗶嗶啵啵的爆裂聲。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還是那瘦高真人出聲了,他手一翻,亮出一塊令牌來,然後一拱手,“見過冉真人。”
冉真人這才停下嗑瓜子,抬手一招,就將那令牌憑空攝了過來,翻看兩眼,才又抬手凌空送回去,嘴裡淡淡地發話,“身份無誤,尋我何事?”
瘦高真人收起令牌,又是一拱手,“還請冉真人亮明身份。”
“我的身份,也就是這張臉了,”冉真人一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臉來。
沒有人發現,就在他摘下面具的一瞬,空中有細微至不可察的神識波動。
瘦高真人也沒有覺出什麼意外,“還請冉真人屏退左右。”
“就這麼說吧,”冉真人一擺手,大喇喇地發話。
瘦高真人冷冷一笑,“既然這樣,我也就直說了……關隴軍役使下月初北上靈洲,希望冉真人能派人加以狙擊。”
李永生冒充的冉真人聞言,先是微微一怔,然後發話,“狙殺軍役使,好像比較麻煩一些。”
一郡的軍役使,起碼是高階司修,像關隴這種地方,都是化修,甚至軍役副使都可能是化修,刺殺起來並不容易。
若是和平年間,高階真人想要刺殺軍役使,可能還稍微容易一點,但是現在整個中土國都是風聲鶴唳,這種情況下,郡軍役使的保護,絕對非常嚴密。
就算兩個高階真人,也不容易刺殺成功。
“確實比較麻煩,”瘦高真人微微點頭,“刺殺成功與否並不重要,關鍵是能全身而退,現在關隴的高手都被盯得比較緊,所以只能求助於冉真人了。”
關隴的高手也多,但是不像幷州郡或者三湘郡,不但扎堆,而且流動性極大。
秦王在關隴,此前並沒有興風作浪,這裡的高手,相對比較固定,查起來也容易。
“那總不至於連刺殺的人都請不到,”冉真人很不客氣地發話,“我看不出有什麼原因,需要我出手……不會針對我設了什麼圈套吧?”
事實上,李永生心裡已經在暗暗咋舌了,先是刺殺秦王,然後刺殺陰九天,現在更是要刺殺關隴軍役使,對方是要沒命地挑唆秦王和朝廷的關係了。
這一招真的很陰險,須知秦王是隻知有己不知有人的性格,關隴軍役使遇刺,他為了自保,肯定要更加倒向親王聯盟,關隴離動亂也不遠了。
“沒有圈套,”瘦高真人微微一笑,“倒是關隴一亂,對柔然是天大的好事……就算坤帥北巡,背後一個糜爛的關隴,也只會給她添亂,冉真人你說呢?”
“說得好聽,”冉真人緩緩搖頭,“你怎麼可能會為我考慮?你們定然還有別的安排,還是說了吧?”
你管得有點寬了吧?瘦高真人剛想拒絕,不知道為什麼,頭腦一陣恍惚,不由自主地回答,“你只須逃跑方向比較明顯就行,引開別人的注意,我們會擇機再次刺殺秦王。”
再次刺殺秦王?李永生覺得自己的頭皮一緊,“為什麼呢?秦王比較惜身,把他推向襄王一方就可以了。”
“正是因為他比較惜身,所以他不會明確地倒向襄王,惜身的人更惜命,”瘦高真人非常明確地回答,“第二次刺殺,才會逼迫他走投無路。”
“那不如我去刺殺秦王好了,反正就是裝一裝樣子,”冉真人不緊不慢地發話,“你們去刺殺軍役使。”
這個回答,其實已經達到瘦高真人的底線了,他也沒有不滿意的道理。
但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