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求德打聽過這個租房的新生,他原本以為此生有點來頭,但是瞭解清楚之後,反倒有點迷糊:只是一個孤兒,還是下面府城來的?
電臺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修院有意控制風聲,不使傳出。
至於說徵文獲獎,也只是在小範圍內傳播,文科僧在理工學院,並不怎麼吃香,就算書社大張旗鼓地宣傳,大多數的教諭也會聽而不聞——反正不可能再創佳績了。
曾求德倒是聽說了,這個小子成績好,也特別能打,兩個人就打翻了七八名上舍生。
不過在他看來,不是制修,你再能打頂個屁用。
所以他對李永生的定義就是,一個不通世事、鄉下來的小子,是被宋嘉遠推出來為難自己的。
哪曾想,對方並沒有被他的話語動搖,竟然甘受利用,反倒嘲笑起自己的姐夫來。
天大地大,死者為大,曾求德幾乎在瞬間就爆發了,抬手一指對方,睚眥欲裂地大喊,“你竟敢侮辱我故去的親人……小子,你想死嗎?”
“你拖欠房租是事實,這也算侮辱?”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發話,“倒不知道是誰侮辱了你故去的姐夫。”
“小子你找死!”曾求德真的氣壞了,他一抬手,就奪下了瘦竹竿手裡的雨傘,抖手扎向李永生。
李永生身子向側後方一閃,直接躲過了這一擊,然後膀子一抖,肩頭的褡褳已經飛到了手上。
褡褳裡不知道裝了什麼,剛才在他肩頭的時候也沒什麼,現在被他拎在手中,一眼看去,卻是沉甸甸的。
他眯著眼睛,陰森森地發問,“你這社會上的人,想在博本門口,毆打博本的修生?”
別說,曾求德雖然行事肆無忌憚,但是還真沒膽子,在博本門口公然打本修生——捱打的是修生,抽的卻是修院的臉面。
尤其是那宋嘉遠,沒準正躲在暗處,等著他沉不住氣呢。
或許這小傢伙現在說話的口氣,都是姓宋的那廝教的——目的是在於挑起我的怒火。
曾求德做事,很多時候不用腦子,更喜歡簡單粗暴的做法,但是這不代表他沒有腦子。
所以他硬生生地停下腳步,冷笑一聲,“豎子,你且先狂著,須知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嘿,我還以為你真敢動手呢,”李永生笑了起來,還不屑地咧一下嘴,“原來也就是嘴上說一說,背後搗搗鬼,無膽的鼠輩,我呸!”
“哈哈,”曾求德仰天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他將雨傘一扔,轉身就走,“我當然不敢動你,不過你以後出門,當心點!”
說白了,他就算不能公然收拾這小傢伙,背後****手,可也沒有多難。
李永生心裡有點微微的失望,他還真是希望對方動手,就像曾學德想的那樣,身為修院的修生,在自家門口被打,無論如何,修院不會坐視,更別說這裡是博本,博靈最好的本修院。
一計不成,他又看向那幾個地賴子,似笑非笑地發話,“你們砸的我的房門,現在……是男人的,跟我去物產室走一趟?”
“有病!”長衫男人白他一眼,轉身就走,“我沒說是我砸的,我只說可以算在我頭上。”
曾求德的急流勇退,讓他也意識到,一味耍橫是不妥的,尤其是好像宋嘉遠介入此事,相當地深——那終究是副院長。
反正現在臨時退避一下,待沒人的時候,再來這裡肆虐就是了,有啥呢?
看著這些人倉促地離開,李永生也生不出什麼喜悅的感覺,他扭頭看一眼倒地的門板,心裡暗歎一聲: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接下來的兩天,他就吃住在這裡了,住好說,打個地鋪就完了,反正他身體好,不過吃的話,就得指望別人接濟了。
哥們兒好歹也是包租婆……包租男呢,竟然淪落到飯都需要接濟?
接濟他最多的,還是肖仙侯,這次他坦然地接受了接濟——手裡有房子,早晚能租出去。
關於什麼鈍刀的事情,他並沒有問對方,小鮮肉也沒提這個話題,不過從小鮮肉的眼裡,偶爾能看到一絲愧疚——當天兩扇門被砸,可是有很多人圍觀的,訊息早傳出去了。
第三天晚飯的時候,白莉莉跟著肖仙侯來了,她身邊還有兩個內捨生,一男一女,都是書社的成員。
白社長這次,是帶了一些精選的稿子,還有一些她認為不錯的文章——她是個認真的人,雖然她也承認,博本的修生,比七本的修生,文采要差一些,但她還是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