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卻是衣衫襤褸面容腫脹的那廝發話了。
“但是什麼,你只管說,”鄭哲濤的反應速度極快,“不要有顧慮,孫使為人最是剛正不阿。”
“但是我曾經跟圖教化長說過,”李永生看向圖元青,“說我的收音機技術,想獻給今上,為慶典賀……”
“沒錯,我可以作證,”圖教化長果斷地點點頭,“我建議他,等徵文有結果再說。”
這樣的機會,他要是都把握不住,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為慶典賀……李軍役使只覺得一陣氣緊,忍不住大口喘起氣來。
兵役室長的雙腿,抖成了篩子,什麼軍國利器的理由,在“為慶典賀”四個字面前,根本弱成了渣。
全國的軍隊是誰的?是朝廷的,是今上的!
“是啊,”李永生微微點頭,“我昨天說了,收音機要為今上慶典賀,不能交給他們……結果就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好好好,”孫巡薦使氣得連連點頭,他抬手一指李軍役使,“李滿生,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嗤,”宋嘉遠冷笑一聲。“刑室裡沒準也有留影石呢,拿出來證明你的清白啊。”
這尼瑪真是沒個好貨,林錦堂冷眼旁觀。心中忍不住暗歎:你家刑室裡會有留影石啊?
看來教化民眾和官員,還是任重道遠啊。
“此事……”李滿生連喘好幾口氣。只覺得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艱澀地反駁,“此事絕不可能,他若如此說,下面人怎麼敢?他跟……他跟我外甥黨玉琦有仇!”
“黨玉琦?”孫巡薦使斜睥孔舒婕一眼,“方才你似乎提起這個名字。”
孔總諭的娥眉揚一揚,“博本這麼大,既然能有李永生。也難免有幾個不肖的修生。”
孫巡薦使點點頭,“原來是公報私仇,看來這個黨玉琦是很不懂事了?”
他深恨李滿生剛才折了自己的面子,想著要扳回場面,再加上李永生年紀輕輕,就要受到政務院召見,這時他不落井下石,豈不是傻的?
“孫使,看來一切都很明白了,”鄭哲濤趕緊出聲。拍上司的馬屁,“不若先請李軍役使去捕房喝喝茶?”
若非不得已,巡薦房是不會對軍役房下手的。但是這種蓄意破壞慶典的行為,可謂是罪無可逭,先將人拿下,也是可以的。
“這個嘛,”孫巡薦使猶豫一下,最終還是微微一揚下巴,“希望李軍役使,能主動去巡薦房說明事情原委……切莫自誤。”
他不直接拿人,卻也是給了軍役房一個面子。本來已經大獲全勝了,那麼在流程上。就要爭取走得正確一點——軍役部裡很有幾個老頑固,就算明明沒理。也有能力找碴。
“孫使不但剛正不阿,胸襟更是開闊,是屬下學習的榜樣,”鄭巡薦使趕忙送上熱辣的馬屁。
這時,又是一個聲音,輕輕地響起,“其實……”
眾人齊齊扭頭看去,還是衣衫襤褸面容腫脹的那廝在發話。
“其實什麼,你儘管說,”圖元青馬上開口,“既是孫使在,你何須擔心?”
他最是熱衷於上進,而他對李永生的瞭解,也超過旁人,知道這廝別看年紀輕輕,心思之敏捷,更是同齡人望塵莫及的。
比如說,剛才這廝根本不拿徵文說事,先是否認,然後話鋒輕輕一轉,丟出個更大的罪名來——惡意破壞登基慶典。
這番老辣,怎麼能讓人敢小看?
“但是”之後有驚喜,“其實”之後,想必更有驚喜了。
“其實……我是猜測啊,黨玉琦如此折磨我,”李永生猶豫好一陣,才嘆口氣,“他跟我博本院胡畏班的人相熟。”
“什麼?”饒是圖元青做足了心理準備,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大驚失色。
“豎子爾敢!”李滿生騰地站起身來,怒目圓睜,抬手一指李永生,然後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然後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他被氣得活生生暈了過去。
現場又是一片寂靜,這個訊息,對人的衝擊就太大了——跟胡畏班相熟,這可是誅心的話。
胡畏班在修院裡,受到了種種的照顧,打修生打教諭,從來不吃虧,有人砍斷教諭一條膀子,也不過是轉學罷了。
但是,胡畏班真的一點不遭人惦記嗎?那才是胡說,不遭人惦記,哪裡會享受這麼多優待?
中土國的大敵新月國,目前跟胡畏族人就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