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咱們踢皮球調戲對方也就算了,你好歹派個靠譜的來啊。
這兵役室的室長,看起來真不靠譜。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郡房臨時決定,透過服兵役的理由將李永生抓來,卻總不能因為這個,倉促換掉兵役的室長。
李滿生衝身邊的小校使個眼色,然後才搖搖頭,“似乎不妥。”
這次輪到孫巡薦使發話了,他也惱了,根本顧不得級別不對等了,“哦……原來這兵役室的室長,並非是郡軍役房的?”
李軍役使實在沒辦法再硬頂了,於是微微一揚下巴,示意將人帶來。
過了好一陣,李永生才被帶上來,他被打得鮮血淋漓渾身是傷,小校們當然會處理一下,才會將人帶來。
他臉上身上的血漬被洗掉了,但是襤褸的衣衫還在身上,透過那些布條一般的衣服,他身上近百道血痕一覽無遺,著實令人觸目驚心。
“混蛋!”孔舒婕一抬手,將面前的案几拍得稀爛,怒視著李滿生,“你就是這樣對我博本的修生的?”
李軍役使的眼皮,忍不住跳了兩跳,孔總諭若是真的發起火來。他也有點吃不消,心裡也不由得暗歎,這小兔崽子折騰人。未免也折騰得太狠了吧?
總算還好,這小娃娃身上沒有丟了零件。倒還不算太糟糕。
所以他面無表情地回答,“捉拿逃役原本就是苦差事,下面人對此殊為痛恨,捉到逃役的人,有時難免洩憤一番。”
“他根本不是逃役!”孔舒婕怒視著對方。
李滿生耷拉下了眼皮,根本都沒有回答,那態度很明確——我已經說好幾遍了,這不關我的事。你找郡軍役房去說。
“孫巡薦使,”孔舒婕出聲發話,“似此行徑,該當何罪?”
“蓄意傷人,卻是不對,”孫巡薦使一擺手,淡淡地發話,“此子回博本院養傷,此事就此作罷。”
不愧是玩彈劾的,他不會隨便保人。但也擅長抓痛腳——下面人為了洩憤,就將人打成這樣,雖然是可以理解。但是真要追究,是可以入罪的。
那麼倒不如將李永生放回修院去,也是大事化小。
李滿生斜睥兵役室長一眼,“我只聽郡房的。”
他抓李永生,一來是為巴結郡房,二來是為洩私憤,現在私憤發洩得差不多了,姓李的該如何處置,就不關他的事了。
至於說收音機所涉及的巨大利益。他沒想沾邊——起碼上面不主動給,他是不敢要的。
兵役室長這次倒是有擔當。他搖搖頭斷然拒絕,“絕對不可。此人除了該服兵役,手上還有一種叫做收音機的技術,可謂是軍國利器,必須將此人留在軍隊才好。”
“什麼?”鄭哲濤驚呼一聲,“他是收音機的締造者?”
巡薦房為朝廷耳目,哪裡會不知道收音機這紅遍七幻的東西?
博本院跟郡巡薦房解釋的時候,提過這一點,不過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軍役房是為此事大動干戈,所以孫巡薦使並沒有再聲張,下面府房的巡薦使,居然就不知情。
“正是如此,”兵役室長很乾脆地點點頭,“似此重要的人物,怎能容許他在軍隊之外?”
宋嘉遠陰惻惻地發話,“收音機一事,我博本院也有份在其中,閣下是不是還要抓一批教諭入軍隊?”
兵役室長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撇一撇嘴。
“哪裡有那麼多廢話?”趙平川冷哼一聲,“你就直說,放不放人?”
兵役室長猶豫一下,緩慢而堅定地搖搖頭,“抱歉,服兵役傳告已經發出,不可能收回。”
孫巡薦使氣得笑了,“那你們就等著聽參吧!”
他一甩手,就站起身來,堂堂一郡的巡薦使親臨,居然被幾個小東西無視了,他決定走正規流程,狠狠收拾一下這幫混蛋。
孔總諭側頭看一眼李滿生,冷哼一聲,“你外甥黨玉琦在我們修院,對吧?”
以她的性子,恨不得馬上就開除了黨玉琦,不過李永生既然在對方手裡,她就不能那麼衝動,否則的話,被開除的黨玉琦,真的有可能使用一個死亡指標。
所以她這話,只算是威脅。
李滿生耷拉著眼皮不回答,他並不在意這些,只要郡使得到了收音機技術,上面自會關照他一二……就算得不到多少現實利益,保障一個本修生結業,還是沒有問題的。
孔總諭看向李永生,微微嘆口氣,“有什麼要我捎的話……給北關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