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終究會成為過眼的煙雲,若干年以後想起來,或者就只化作淡淡的一笑——那時年輕。
但是有些情懷,一旦被勾起,由不得生出發自內心深處的共鳴。
任夫人想到了自己和任進年輕的時候,當時的他倆有什麼?無數的艱難險阻,都是兩人攜手度過的,其中的艱辛,實在不足與外人道。
但是現在的任進……他在外面有外室了,身份變了,環境變了,人也就變了。
夫君對她還是很好,非常尊重她在家裡的權威,她也能大度地假裝不知道此事,公婆贊她賢惠,但是……她的心裡,真的沒有一絲絲的介懷嗎?
那不可能,真的!
聽到這話,她心裡甚至對李永生,有些淡淡的恨意,現在你說得好聽,將來事情的發展,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樣。
然而不管怎麼說,這話對她的觸動,還是相當地大,真的由不得感慨一句,年輕真好!
所以她笑著點頭,“本來想退你的禮物來的,不過你這麼說,我就替永琪同意了,也提前祝你能找到失散的朋友,莫忘初心。”
這是必須的!李永生笑著點點頭,“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謹受教。”
任永馨在旁邊坐著,基本上不說話,但是此刻她的眼中,蘊含了一絲怪怪的味道。
“好了,”任夫人抬起手來,輕輕一拍,“你給我家孩子見面禮,我也不能來而不往。”
“夫人,”李永生抬起手,用力擺一擺,“只是看著兩個孩子可愛,當不得真。”
“她們叫你哥哥,那我就是你的長輩,就這麼定了,”任夫人強勢起來,也是不容人分說,她對著聞聲進來的中年僕婦淡淡地吩咐,“去將替身偶拿來。”
中年僕婦轉身離開,她才又轉頭過來看著李永生,笑眯眯地發話,“你這個自帶……吸引仇恨的運勢,我是不信的。”
“因為你的機緣很強大,未來定然會一飛沖天,不過我這做長輩的,也要給你一份保護和祝福,希望你快樂地成長,不忘初心……必得始終!”
中年僕婦的動作很快,眨眼間就回來了,手裡端著一個銀製的托盤,上面擺著一個小小的人偶。
正經的送見面禮,都該是這樣。
送錢幣的,應該包紅包——直接給錢,那是打發乞丐的做派,對人不夠尊重。
送東西的,就要擺在銀製的托盤上,用金子做的托盤,太奢華了,而且銀器對很多毒物有反應,用這樣的托盤,也有讓對方放心的意思。
當然,李永生送出的見面禮,也不能說不正式,畢竟不是任何人都有隨身攜帶紅包和銀製托盤的條件或習慣,見了陌生小輩,興之所至,隨手送點小禮物,也不能太苛求形式。
看著銀盤中的人偶,李永生的臉上,露出了極為怪異的表情。
僕婦將銀盤端到他的面前,躬下身子,只等他拿取。
片刻之後,任夫人不高興地發話了,“李哥兒這是……覺得我任家只會佔便宜?”
“倒也不是,”李永生抬手摸一摸額頭,無奈地苦笑一聲,“這樣的人偶,好像……我已經有了。”
他的手伸進身邊的布囊裡,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上也多了一個人偶,“好像差不多吧?”
任夫人和張木子齊齊看過來,三四息之後,任夫人愕然發話,“一模一樣……怎麼可能?”
李永生一攤雙手,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感覺真是好巧。”
就在這時,旁邊響起一聲輕哼,眾人扭頭看去,卻是一個美貌少女皺起了眉頭。
任永馨確實有點不高興,“李大哥果然機緣深厚,不過,是不是太巧了一點?”
一邊說,她一邊還看永玢一眼,會是這小傢伙說出去的嗎?
對於這小傢伙拿自己的訊息換禮物,她心裡有數得很,不過一直以來,她就當是小孩子玩鬧了,也沒怎麼在意。
但是現在伯母的禮物跟對方撞車,送不出去,這就有點尷尬了。
李永生也看出她心裡不是滋味,所以笑著搖搖頭,“我的替身偶,是博本院的孔總教諭借於我的,她也很關心我在京城的安全,夫人手上的替身偶,我就不知道來歷了。”
總教諭?張木子斜睥他一眼,心說這廝的運勢還真旺,官方有人力保不說,教化口也有人力保,簡直是兩個體系通吃啊。
不過這麼一來,想將此人接引入道宮,就要麻煩很多了。
“若是本修院的教諭,那便沒錯了!”任夫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