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被李永生提起,她真的非常吃驚。
雖然嘴上沒說,她心裡還是不怎麼重視這個年輕的大夫,她只是知道,此人的針灸術極為了得,卻沒有想到,人家一號脈,就能號出她被毒蟲咬過。
少不得,她就要看小姜一眼。
小姜馬上搖頭,“勝男姐,這事兒我真沒跟他提過,你那毒性,應該早散乾淨了吧?”
“沒有散乾淨,”李永生搖搖頭,“服食塑骨丸之前,應該先驅毒,現在毒性全在骨髓中,自然比別人疼痛百倍……就算當初驅毒了,肯定沒驅除乾淨。”
“不錯,”曲勝男點點頭,她太清楚治療的過程了,驅毒了沒有?驅了,驅的是腐毒,後來陰九天開出了驅蠍毒的方子,但是第二天,她拿到了塑骨丸。
身為軍人,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不能動,所以她一邊吃陰九天的方子,一邊就吃了塑骨丸——當時的陰九天不到五十歲,雖然也名聲大噪,但還沒有到現在這個程度。
“所以你的傷呢,要麻煩一點,”李永生微微頷首,“能治,但是很麻煩,你在我這兒,起碼要住半個月,而且要痛苦一些。”
曲勝男不屑地笑一笑,“比我現在風疾發作更痛苦嗎?”
所謂風疾,是中土國對骨肉舊傷的統稱,就是說有邪風入體,當然,這個稱呼並不標準,但是大家都這麼稱,也就約定俗成了。
“那倒不會,”李永生笑一笑,“這是肌膚的痛苦,吃點藥能緩解,不像骨髓的痛苦,恨不得斬掉身上什麼部位。”
“那就治唄,”曲勝男不以為然地一笑,不愧是參加了衛國戰爭的老兵。
李永生側頭看一眼曲婉兒,“現在,該說一下診療費用了。”
曲婉兒怪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是說,衛國戰爭受傷的,不收費嗎?”
“普通老兵,當然是不收費的,”李永生衝姜姨呲牙一笑,然後又緩緩地發話,“但是曲老名聲在外,不收費的話,是對她老人家不敬。”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曲勝男看一眼曲婉兒,“你這是又幹什麼了?”
“我啥也沒幹啊,”曲婉兒很無辜地一攤雙手,心裡卻是把李永生恨個要死——敢跟我母親說我的小話?
“哦,沒幹什麼,”曲勝男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對自己的女兒有幾斤幾兩,她還是心中有數的——估計又是擺了點架子,惹毛了小夥子。
不過她也沒糾結這一點,而是衝李永生微微一笑,“難得你這麼敬重我這老太太,診金怎麼算?”
“這樣好了……”李永生沉吟一下,一指門外,“我做了個小東西,想把技術賣給工建部,麻煩老人家幫著說句話。”
曲婉兒很乾脆地搖頭拒絕,“我們跟工建部不熟,換個條件吧。”
李永生不理她,只是看向老太太——這位才是做主的。
曲勝男沉吟一下,方始發話,“東西怎麼樣,先拿來看看?”
“呵呵,您有這個心就行,”李永生微微一笑,然後一伸手,“先給您行一次針吧,這幾天天氣不好,其他事可以慢慢談。”
“也行,”曲勝男點點頭,她的性子並不像表現出的那麼隨和,不過到了這把年紀,也就不會為小事計較了,而且小夥子先治病的態度,她也比較滿意。
李永生這次針灸,用了四十九根針,將老太太身上紮成了刺蝟。
曲勝男一開始是極力忍著,到最後行針完畢,她才長長地出口氣。
曲婉兒可是太清楚這一聲了,少不得發問,“很疼?”
“一點兒吧,不算什麼,”曲勝男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
但是看得出來,她還是比較痛苦。
曲婉兒狐疑地看著李永生,“我聽說你下針,可是不怎麼疼的,姜姨是吧?”
姜老太太點點頭,“確實不怎麼疼,小李……你這是?”
“骨髓裡拔毒,能不疼嗎?”李永生沒好氣地看曲婉兒一眼,“你放心,這點疼痛,比陰天下雨的疼痛輕鬆多了,曲老我沒說錯吧?”
“沒錯,”曲勝男努力地微微點頭,她現在不能做大動作,“小李說得一點沒錯,而且現在背心開始麻了。”
見母親這麼說話,曲婉兒也沒轍了。
李永生則是走到旁邊的書桌跟前,提筆寫了一副方子,然後衝曲婉兒一招手,“去抓藥,趕緊的。”
你讓我去抓藥?曲婉兒又不高興了,不過這次,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將方子遞給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