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利——這還用問嗎?
“不懂了吧?”李清明得意地看他一眼,“孔太妃,那可是宮裡數得著的精明人,她的姐姐是坤帥的兒媳,她生的皇十五子,按說也是有資格登大寶的。”
“啊?”李永生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問一句,“這是……自汙?”
果然自汙是個筐,啥都能往裡裝。
“自汙?”李清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過想一想,他覺得這個詞十分地貼切,於是他點點頭,“沒錯,她這麼做,就是擺明了十五皇子對大寶沒興趣,讓大家放心。”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忍不住吐槽一句,“反正孔家……也挺愛財,紅眼珠見不得白銀子,能斂財順便自汙,何樂而不為?”
李永生默然,他還真沒想到,這暴力拆遷的背後,還有如許多的故事。
他想一想之後,又問一句,“那為何順天府又會強力支援?”
“建設新京城,這口號錯了?”李清明笑了起來,“新朝新氣象,不是應該的?京城也確實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不過下一刻,他就不屑地哼一聲,“姓晁的襄助孔家,你當他真傻?他不過想是跟著自汙,躲開這趟渾水罷了……所以格局不夠,我看不起他。”
李永生沉默良久,然後吐出兩個字來,“握草。”
“你甭罵人,我都想躲開這趟渾水呢,”李清明重重地嘆口氣。
這是他的心裡話,但是自打他攔住李永生的時候,他心裡就清楚,這趟渾水,怕是躲不開了。
不過李清明也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蹚渾水,也有蹚渾水的好處。
他是個軍人,從來是以勝敗論英雄的,既然躲不開,那就要爭取好處了。
所以下一刻,他就出聲發問,“你來尋我,所為何事?”
“可不是我要尋你,”李永生笑了起來,“是御馬監寧公公找你,託我帶個話。”
“他倒是真看得起自己,”李清明不屑地冷笑一聲,“好大的架子。”
他原本就是狂人型別的,現在修為已經恢復了一半,當然就更狂了,而且他的地位,是戰場上真刀實槍打出來的,看不慣寧致遠這年輕的倖進小人,也是正常。
“這可是委屈他了,”李永生笑著回答,“他也想跟您會一下,但是……容易被有心人察覺。”
“我就是那麼一說,”李清明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又大有深意地斜睥他一眼,“倒是沒想到,你跟他關係不錯。”
他剛才那鄙視的話,其實是一種試探。
“不管別人怎麼說他,以我所見,他還算個痛快人,”李永生並不掩飾自己的看法。
“那也休想讓我配合他上書,”李清明搖搖頭,“竟然讓我說,馬場發生馬瘟實屬正常……那廝腦袋被馬踢了吧?”
“啊?”李永生愕然,寧致遠居然……真的幹過這事兒?
“他早先就著人傳過話,”李清明見他意外,少不得解釋一句,然後又冷哼一聲,“他毒殺兩名軍人,我雖不能阻止,但也不能搖旗吶喊吧?”
“他的意思是,既然發生了馬瘟,那就要儘快裝備腳踏車,以保證軍隊的戰鬥力,”李永生一攤雙手,“您上書是最合適的。”
李清明呆在了那裡,細細咀嚼半天,才微微一笑,“這一招,倒是高明一些,不過……我憑啥聽他的?”
李永生嘿然不語,好一陣才嘆口氣,“軍隊,最終還是要受內廷制約的。”
“哎,”李清明意興索然地長嘆一聲——這才是他最無奈的。
本朝對軍隊的控制,真的是嚴得很,別說陳布達這軍役部長了,就算是大司馬坎帥,想不受內廷制約,也是不可能的。
沒錯,兌帥在軍役部裡隻手遮天,委派郡軍役使都是一句話的事,但是想要在軍隊裡發展自己的私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內廷直接在財物上就卡死了。
沒錢怎麼暴兵?沒兵器怎麼作戰?
而且軍役房是嚴禁跟地方勾連的,軍役房的老大稱作軍役使而不是軍役長,那就說明這是條管單位,跟賦稅使一樣,不是塊管的。
再加上朝安局無所不在的耳目,誰敢在地方上蓄私兵,絕對是死路一條。
昔年的五虎將之一,跟李蟄遠齊名的聞人祥,為什麼被問斬?除了他打了敗仗,潰敗千里之外,還有一條很重要的罪名——陰蓄私兵。
所以李清明再看不起寧致遠,也不能過分得罪,而他這個級別的將領,想要重掌大權,必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