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連於供奉在內,三名司修被殺,同時還殺死了十餘名制修,若不是天降大雪,估計連房子都得被燒了。
知府半夜被叫起來,得知這一訊息之後,他馬上召集起捕頭,先保護住衙門,才又遣人通知郊區的朝安局——其實這不無請示的意思。
青梧山盜匪從來都是求財,只殺人不劫掠的事,這還是第一次。
而雁九此刻,正在大發雷霆,埋伏在席家不遠的暗探,傳來了殺戮的訊息,她在睡夢中被叫醒。
人有下床氣很正常,然而,她的憤怒跟這個無關——朝安局的人,生活規律本來就是紊亂的。
她生氣的是,青梧山盜匪如此行事,顯然是報復昨天的一名同伴被腰斬,那麼席家就坐實了買兇者的身份。
按說查出對頭,她應該高興才是,但是她本來都要對整個彰德府下手了,現在幕後黑手猛地被揪出來,她就喪失了犁庭掃閭的理由。
朝安局是很強勢,但是也非常注重出手的範圍,非常強調理法性。
先皇時期,他們曾因為清洗手段太過狠辣,逼得十幾個家族聯手作亂,後來亂子雖然平了,可是同時,朝安局也不得不交出幾個元兇。
昨天一戰,朝安局一死一重傷,中階司修也受了輕傷,這是挑釁皇家威嚴,找回場子是必須的,但是現在,她就失去了出手的理由。
不能血腥清洗,那得損失多少財富啊,她氣得直跳腳。
不過這時候,再說什麼都晚了,也只能拿席家出氣了。
雁九想一想之後,招呼上昨天受傷的那位,一起出門,直奔不遠處那輛馬車。
行至距離二十餘丈,兩人停下腳步,雁九束氣成線,“朝安局雁九,求見北極上宮真人。”
車簾緩緩升起,露出一個絡腮鬍子的面孔,他不耐煩地發話,“何事?”
“敢問那青梧山的盜匪,是哪一家子孫廟的?”雁九恭恭敬敬地回答,但是這問話內容,卻是相當的不恭敬,“我朝安局一死一重傷,不能就這麼算了。”
“莫名其妙,”絡腮鬍子不屑地哼一聲,“你若想尋他們,自己想辦法,我北極宮並不知曉……就算知曉,也沒義務告訴你!”
他的話不好聽,但真的是很給對方面子了——一個小小司修,敢對真人質問,被暴打一頓都正常。
“剛才傳來訊息,青梧山盜匪,又血洗了本地一家大戶,”雁九恭恭敬敬地發話,“特來告知真人一聲,朝安局打算圍剿青梧山。”
“那是你們的事,不用告知我們,”絡腮鬍子懶洋洋地回答。
雁九此來,就是試探這句話的,她懷疑青梧山裡有什麼好東西,看北極宮是否反對圍剿。
對方說得很乾脆,想一想前夜,北極宮的張木子下手也極狠,她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於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多謝真人。”
絡腮鬍子根本懶得跟她虛與委蛇,“過兩日,我們要帶走那兩個胡畏女子,你安排一下。”
“這個……”雁九有點遲疑,憑良心說,朝安局有膽子弄死那倆小女娃娃,但是將人轉交給道宮,她還真有點拿不定主意。
“謹遵宋真人之令,”另一箇中階司修卻是開口了。
雁九的眼珠轉著,她是此行的首領,身邊這位雖然修為比她高,但地位還真不如她。
“嗯?”馬車裡有人輕哼一聲,又露出一張女修的臉來,她一臉不善地看著她。
“謹遵真人法旨,”雁九嚇得忙不迭點頭,轉身就走。
走了好遠,那中階司修才低聲發話,“我去,來了兩名真人,這李永生到底是什麼來歷?”
雁九嘆口氣,“反正是咱們管不了的事……那絡腮鬍為何人?”
“經房講師宋書,”中階司修回答,然後又問一句,“那女性真人是何人?”
講師在道宮的地位,跟教諭比較相似,地位尊崇,不但道宮裡買賬的人多,十方叢林和子孫廟裡,人脈也很廣——比如說柳麒,張木子聯絡他的時候,他正在十方叢林的青霞觀交流。
雁九當然知道講師的厲害,她又嘆一口氣,“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陳昭雪真人。”
中階司修聞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苦修者陳真人?”
朝安局對道宮大部分的真人,都有了解,很多時候只是對不上號,但是宋書和陳昭雪,能讓他倆分別認出來,當然算得上真人裡的佼佼者。
陳真人是道宮裡罕見的苦修者,心性極為堅毅,對自己都能狠的人,對上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