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修生結業之後,就出任本修院教諭,這種情況,三四十年前出現過。
那是衛國戰爭結束之後,中土國滿目瘡痍百廢待興,經過正規培養的制修都極少。
但是這幾十年下來,雖然正規渠道培養出的制修依舊不多,可是教諭的人選是不缺的,本修院的教諭,基本上都是研修生以上學歷,高修院的教諭,才是由本修生出任。
甚至個別有實力的中修院,大部分教諭都是本修生結業。
李永生當然要推辭,說這個不行,我才入修院幾年,怎麼可能當教諭呢?
沒錯,他上了兩年本修生就結業了,跟他同一批進入博本院的修生,比如說肖仙侯和胡漣望,才剛剛升入上舍生。
谷教諭舌綻蓮花,勸個不停,見他執意不答應,終於吞吞吐吐地道出了本意:我覺得你這思路,可以給我提供一些靈感,有助於我初階司修衝擊中階司修。
幫助肯定會有!李永生非常確定這一點,不過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就要看個人的悟性了。
所以他很客氣地表示,谷總諭你這是謬讚了,我認為初階司修衝中階,主要還是要看個人的積累,只要積累夠了,再加那麼一點點悟性和努力,就差不多了。
他這話說得有點不負責任,不過大體來說,也是沒錯的,尤其這積累,並不僅僅是修為上的積累,還要有眼界和見識的積累。
谷隨風眼見留不住他,情急之下直接搬出了大殺器——他將宋嘉遠副院長請了來。
宋院長看了報告之後,也是頗感驚豔,從學術角度上講,這報告很有一些新意,尤其需要強調的是,寫報告的這廝,剛剛從初階制修晉階到了中階。
也就是說,這新意不是杜撰出來的,而是身體力行經過驗證的。
宋院長也忍不住出聲挽留:永生,剩下這一年半的時間,你就在修院待著吧,研修生肯定讓你結業,好歹你也是博本院建院以來的第一人,多為學弟學妹解惑,也是你該有的責任。
李永生這人,有時候耳朵根子是比較軟,但是他的伴侶尚未覺醒,還身處在幾大漩渦的邊緣,他怎麼可能留在修院裡?
少不得,他也只能祭出了大殺器,雖然這會令他看起來有點絕情,但是他別無選擇:宋院長,按說我現在是郡教化房的人,就算有時間留下來,也得去教化房。
要不然養正室的公羊室長,肯定饒不了我。
宋嘉遠終於是無語了,最後只能悻悻地嘆口氣:我說不過你,孔總諭三天之後回來,到時候讓她跟你說。
結果第二天夜裡,李永生偷偷地跑了。
這次離開之後,他依舊低調得很,一路晝伏夜行,進入了三湘郡。
進入三湘之後,他才又恢復了正常的起居,遇到旅店也敢投宿了。
不過行了兩天之後,他心裡隱隱地生出一股不安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不安,越來越明顯了。
當天晚上,他特地留宿在野外,同時就在路人的關注之下,開始搭設陣法。
事實上,大部分的人根本不認識什麼叫陣法,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年輕的修者,在野地裡跑來跑去,擺放著稀奇古怪的物事。
但是大部分人不認識,也就意味著,總還是有人認識的。
就在李永生的陣法即將完成之際,天色也將黑,遠處空間一陣扭曲,顯出兩個紅衫女修。
兩女均是眉清目秀,現身之後,衝著李永生緩緩走了過來。
令人感到吃驚的是,兩女身上的紅衫,竟是道袍的樣子,正中繡著的,是一隻黑色的鳥兒。
兩女走到李永生身邊,略高的女修出聲發問,“這是何陣?”
沒有稱呼,沒有任何的客套,就這麼直接生硬地問了。
李永生自顧自地忙碌著,頭也不抬地回答,“聚靈陣。”
“你還不如告訴我,說這是兵解陣,”略矮女修冷哼一聲,“你家聚靈陣這樣擺?”
“我家聚靈陣怎麼擺,關你什麼事?”李永生依舊專心擺陣,“麻煩你說話客氣點。”
“嘿嘿,”略矮女修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這算是自知不敵……破罐子破摔?”
“我其實對香火願力,沒什麼偏見,”李永生直起身子來,平靜地看著兩女,“不過你們也要清楚,在這個位面,你們就是異端……沒有大義,什麼都不是。”
“聽起來好可怕的樣子,”矮個女修呲牙一笑,饒有興致地發問,“既然我們是異端,你為什麼不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