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天色已經晚了,但他躺在床上,怎麼都沒法睡著。
此前發生的事此刻還在他的腦海中迴旋著。
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
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要是說真的一點不在意,那又怎麼可能呢?
除非真的不是正常人。
科頓顯然還是個正常人。
這個時代的軍隊作風其實也就是那樣,之前所發生的事在科頓看來,其實也算是相當合理的。
在打仗之後,允許士兵劫掠,這同樣是這個時代的潛規則。
所以理論來說,他們之前的行徑並不算什麼。
只是亞帝穆恰好之前交代了而已。
想到這裡,他不由側了側身,深吸了一口氣,強制讓自己不再去想。
對眼前的這一切,他相當滿意。
亞帝穆雖然平時看上去有些過於澹薄了,但對他們還算不錯,各種準備都相當公正嚴肅,遠沒有在其他地方的那些破爛事。
這在科頓看來是很難得的。
所以哪怕發生了今晚的事,他也並沒有想做什麼。
只是心情有些糟糕而已。
沉默著躺了許久,他發現自己最後實在睡不著,於是默默睜開了眼。
他望向前方。
外界的火把與燈籠還在打著,有澹澹的微光照耀,照在房間裡面,隱隱形成了一道人影的輪廓。
「誰!」
科頓暴喝一聲,立刻警覺起來:「誰在那裡?」
眼前的視線相當昏暗,如果是正常人的話,估計是反應不過來的。
但對於科頓來說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畢竟是經常上戰場廝殺的人了,對於那種特殊的場景總是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
此刻一下子就發覺了異常。
「誰在那裡?」
他立刻起身,直接拿起了一旁的兵器,冷冷望著那個方向:「給老子出來!」
在他的視線注視下,前方的身影逐漸出現。
一個人影在那裡浮現而出,就這麼出現在科頓眼前。
只是出乎科頓意料的是,這出現在眼前的人卻並非他之前預想的彪悍漢子,而是一個女人。
「女人?」
科頓有些意外,但手中的長刀卻沒有絲毫放鬆,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是誰派你來的?」
「說!」
他抬起手臂,手中長刀直直的對著女人。
「科頓先生,不要這麼急躁。」
望著身前的科頓,女人的聲音傳出。
面對手持長刀,看上去格外彪悍的科頓,她竟然還能笑的出來:「我想和你談談,
如何?」
「我和你這種盜賊一般的人物沒什麼好談的。」
科頓冷聲開口,直接衝了過去。
既然確定了對方只是個女人,那他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反正先拿下對方再說。
這總是不會錯的。
然而還沒有等他走幾步,一股刺痛感突然浮現而出。
科頓的身軀忍不住頓住,差點連手中的長刀都被丟下,整個人直接僵在原地。
「血脈者?」
他望著身前的女人,頓時反應了過來,臉色有些驚駭。
能夠做到這種景象,眼前的女人必然是一位血脈者無疑。
「科頓先生。」
望著身前的科頓,女人笑了笑:「請問,現在可以好好跟我說話了麼?」
科頓沉默片刻,隨後開口:「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記得我有招惹過什麼大人物。」
「科頓先生,你太小看自己了。」
望著身前的科頓,女人突然笑了:「一晚上的時間攻破兄弟會的防禦,殺死達維,你已經是相當有名的人物了。」
「不少人都對你感興趣呢。」
「是麼?」
科頓有些謹慎的望著對方:「我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重要。」
「你覺得有沒有無所謂,只要別人覺得你有,這就足夠了。」
女人笑了笑:「我聽說,科頓先生你是米羅公國的軍官,想來曾經是個貴族吧。」
「現在卻只能在這裡,給一個幫派頭子做手下,難道真的就這麼甘心?」
「要不要考慮來我們這裡?」
她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