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又掛號又看醫生,廢了不少時間。
九點多,小傢伙終於能放鬆的躺在病床上好好睡一覺了。
“季延,你快回去吧。麻煩你這一趟,很抱歉。”風情小聲的說。
“額……我……”季延剛想說話,握在手裡的手機就突兀的響起來。
季延衝著風情笑了笑,跑去一邊接電話。
“喂?江,怎麼了?”
坐在計程車裡的季江正靠在車窗上,看玻璃外的水珠被向後的風拉長,拉長,直到成了一條漣漣的水漬。外面真的好黑,季延,現在的你又在哪裡呢?
“我自己打車回家了,你不要去爸媽那裡了。”
靠著牆的季延愣了愣,然後她聽著自己回答:“好。”
再然後,時間像是靜止一樣。空氣中的感情都凝滯,是有什麼東西貫穿心臟讓血液停止了流動,耳邊充斥著不安的微弱的心跳聲。那是巨大的刺耳的,讓人絕望心痛的,剎車的聲音。
手機從手掌裡滑落,啪的一聲跌落在瓷磚上。四分五裂……
她的身體順著牆壁慢慢滑下,蒼白的唇微微開合著呼吸維持生命的空氣。
“江?季江!”
愛一個人有多痛苦?風情這一次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
看著自己愛的人緊緊抓著另一個女人的手,滿臉淚水的時候,那種心臟被揉捏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
季延抓著季江的手,跟著擔架車飛速的穿梭在走廊裡。季江閉著眼,臉色蒼白的可怕,幾個小時前還乾乾淨淨的衣裙上此刻已經沾滿了猩紅妖冶的鮮血。
季延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滿臉的淚水跟猩紅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心好痛真的好痛,從沒有過的慌亂跟無措。她像是一個走失無助的孩子,感覺心都快被掏空。
為什麼呢?
你為什麼要躺在這裡?
季江!你起來啊!
護士將季延堵在急救室外,只留給她一個倉促的背影。
季延渾身一下子喪失了氣力,她忘記了該做什麼,忘記了如何支使這副身軀。只能將記憶保護起來,她怕,真的好怕那個人離開。
手上帶著腥味的血液,沾到她金色的張揚的發上,讓她看起來落魄不堪。
炙熱滾燙的淚水沾溼了襯衫袖子,嗚咽啜泣的聲音像是卡在嗓子裡,難受至極。
風情站在遠處,看她絕望心疼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她鬼使神差的走到季延面前。雙手捧起她沾著血淚的臉,為她抹去眼角源源不斷的淚水。
“季江會沒事的,你要等。”
手術室的燈旋轉著,紅色的燈光打在季延沾著鮮血的臉上尤為滲人。
她的身體在顫抖,心也在發顫。
如果她沒有出門該有多好?那樣季江就不會做計程車,就不會跟卡車相撞,就不會躺在急救室裡。再過幾個月,她們的孩子就可以平平安安的降生。
為什麼?為什麼樣這樣戲弄我?!
匆匆敢來的季丘楚夫婦連傘也沒有打。蘇清滿臉淚痕,顯然是哭過,而季丘楚的眼眶也紅紅的。
見到季延,季丘楚上去就是一拳。直打的季延眼前發昏,風情趕忙扶住她。
“你個畜生!你憑什麼這麼禍害季江!?憑什麼啊!”
季延一把推開風情,抹了抹嘴角的血,“是,您打的好,我就是畜生!”
“哈哈哈”季延捂著臉,退到牆邊,“我是畜生!我對不起她!”
“這個女人是誰!?”季丘楚指著風情問道,他眼裡的怒火快要溢位。
季延不顧疼痛,挑著唇角看向風情,“她,她是我愛的人。”
“你說什麼?!”
季丘楚揮著拳就要衝上去,手術室的門卻在這時候開啟了。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季丘楚連忙上去,“我是她父親!”
“沒有丈夫嗎?”
夫妻兩個齊齊看向倚在牆上,頹唐無助的季延。季丘楚頓了頓,嘆了口氣,“外國等級,同性戀結婚。”
小護士愣了愣,搖搖頭說,“沒關係的,父母簽字就好。只是,大人恐怕…只能保住孩子。”
“什麼!?”
“大人確實是已經不行了,孩子也要剖腹產才能活下來。”
身體的某一部分像是被人生生挖出來,季延搖晃著身體啪的摔在地上。
蘇清也禁不住打擊昏倒在季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