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看天,笑道:“喲,才和沈將軍隨便聊了幾句,怎麼就過正午了。剛才京兆府那裡送過信來,說南市一個珠寶店裡發了人命案,要大理寺協查,我還要趕回去安排。這就告辭了。”沈槐忙抱拳道:“曾大人公務繁忙,辛苦了!”兩人這才在狄府門前告辭,各自去忙。
整個下午,沈槐按例巡查了衛隊的防務情況,又過問了一番周梁昆處的監視安排,均沒有什麼異常。他惦記著沈珺,不免有點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捱到了太陽落山,沈槐來到狄仁傑的書房,想看看狄仁傑還有沒有什麼吩咐,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他今晚便要告假去和沈珺一起吃晚飯了。
剛和狄仁傑聊了沒幾句話,狄春突然來報說曾泰來了。狄仁傑和沈槐不由詫異地互相看了一眼,中午剛剛送走的,怎麼晚上又來了?
第七章:投親 (10)
“恩師!沈將軍!”曾泰一疊連聲地叫著匆匆忙忙走進書房,滿臉的焦慮。狄仁傑問:“曾泰啊,彆著急,先坐下。什麼事情如此緊要?”曾泰朝狄仁傑深深一揖:“恩師,學生無能,又有案子要麻煩到恩師了。”“哦?”狄仁傑的眼波一閃,淡淡地問:“又有案子?既然驚動到了大理寺卿,想必頗不尋常?”狄春端上茶來,狄仁傑微微一笑:“先喝口茶,慢慢說。”
曾泰依言喝了口茶,這才穩了穩心神,道:“恩師,沈將軍。我下午回到大理寺,便是去處理今天新報上的一樁案子。南市有一家叫做‘撒馬爾罕’的胡人珠寶店,今天中午發現了一具無頭的女屍!”狄仁傑微揚起眉毛:“‘撒馬爾罕’?這個名字倒是很耳生,胡人開的珠寶店我也知道幾家,似乎沒有聽說過這個?”沈槐皺起眉來重複了兩遍珠寶店的名字,突然叫道:“我見過那個珠寶店。就在我堂妹暫住的客棧不遠……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怎麼?那裡出了人命案?”
曾泰介面道:“對,就是家門面很普通的珠寶店,案子是先報到京兆府的,說是珠寶店的波斯掌櫃在店中發現了一具女人的屍體,頭顱被砍,血流成河,其狀慘不忍睹!”狄仁傑道:“無頭女屍?這樣的案子倒確實少見,按例是該請大理寺協查的。只是,曾泰啊,一樁人命案子也不該讓你這個大理寺卿如此緊張迫切吧?”曾泰“咳”了一聲,道:“本來我也只是安排手下人去協助查案,他們回來以後報說案子很蹊蹺,那波斯掌櫃是唯一的證人,可也說不清楚事情發生的原委,看起來頗為棘手。我想起恩師曾經說過,殺了人以後還取走頭顱的,多半是為了掩蓋死者的身份,便建議他們還是先想辦法弄清楚那女屍的來歷。”
狄仁傑微微點頭:“嗯,這一點確實很重要。既然那波斯掌櫃是唯一的證人,他是不是能認出死者呢?”曾泰讚歎道:“恩師真是一語中的!學生也問過,起初那掌櫃矢口否認認識死者,說他一早出去辦事,晌午前才回到店中,是店裡看門的小夥計說有位女客來訪,在樓上等著。於是掌櫃便上樓去見客人,結果就看到女客死在血泊之中。所以他也沒有見到死者的面貌。至於那小夥計嘛,稀裡糊塗的,話也說不太清楚,只說這位女客來時全身罩著黑色大披風,他什麼都沒看見。”
狄仁傑又品了口茶,含笑道:“起初,那掌櫃矢口否認……那麼,後來呢?難道他翻供了?”曾泰和沈槐互相看了眼,也都不由的笑了,曾泰道:“恩師啊,今天沈將軍還說呢,您一聽說有奇難怪案就來勁,還真是一點兒沒說錯。看來這個案子就等著您來大展神探的風采了。”狄仁傑佯怒:“好你個曾泰,如今也學會調笑老夫了,沈槐,你也一樣。”沈槐連忙起身,抱拳道:“大人,沈槐不敢!”狄仁傑笑著擺手,示意他坐下。
曾泰道:“恩師,剛才雖是說笑,但學生沒有十分的必要,又怎麼敢勞動到恩師!”他收起笑容,正色道:“恩師您的判斷太正確了。那掌櫃真的翻了供!”“哦?”狄仁傑眯起眼睛,等著他的下文。曾泰繼續道:“學生聽了案情以後,便建議手下去京兆府一起提審波斯掌櫃,看能不能多問出些名堂來。可學生也沒有料到,大約半個時辰前,京兆尹竟親自帶著波斯掌櫃到大理寺來,說那波斯掌櫃突然承認他認識那個死者。而且……恩師,您恐怕萬萬都想不到,他說這死者是梁王家中的小妾,名叫顧仙姬!”
“梁王的小妾?”狄仁傑也不禁吃了一驚,追問道:“那波斯掌櫃能肯定嗎?”曾泰重重點頭:“他一口咬定。”“可是他怎麼能認識梁王的小妾?況且梁王的小妾到他這麼個不起眼的小珠寶店來幹什麼?”曾泰忙回答:“這些話京兆尹也都問過了,據那掌櫃說,梁王的這位小妾名喚顧仙姬,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