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抱起周不疑,往廂房裡走去。
他把周不疑放在床榻上,然後猶豫了片刻,扭頭對剛走進來的典韋道:“這孩子被人投毒了。”
“啊?”
“司空府的事情,應該和他關係不大。
這孩子恐怕也是受人唆使……那什麼小迷糊的來頭,估計他也不太清楚。對方想要把他扔出來當替罪羊,所以提前一步投毒。我剛才留意到,食案上的酒菜已經冷了,估計兇手早已經離開。我已經派人去請華佗和張機先生過來,希望能來得及,把這孩子搶救回來……”
“阿福,你還是這麼心善。”
典韋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
他可是很清楚,周不疑這兩年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屢次詆譭曹朋和胡昭,氣焰極為囂張……不過這段時間,這小子倒也還算是老實,沒有惹出什麼狀況來。可在典韋眼中,周不疑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聽說他中毒,有些幸災樂禍。
“把火盆子點上,讓人在廚房燒水。
一會兒華先生他們過來,說不定會有用。”
曹朋沒有回答典韋,目光在房間裡掃了一眼,卻落在床榻木枕旁的一個灰色包裹上。他走上去,開啟包裹。典韋舉著火把湊過來為他照明。包裹裡,是一些衣物,還有幾卷書籍,以及一個乾糧袋,和一個錢袋子。錢袋子裡大約也就是三貫銅錢的樣子,數量並不是很多。
拿起那書卷,曹朋一怔。
《八百字文》、《三字經》,還有一卷拓印的《三十六計》。
曹朋的《三十六計》剛剛完成,並沒有拓印成書,市面上也沒有怎麼流傳。除了少數人之外,甚至沒有人知曉他做了這麼一部兵書。這少數人當中,除了曹朋家人和龐德龐統夏侯蘭甘寧等部曲之外,就是曹操郭嘉還有陳群荀彧幾個人。周不疑居然有他剛完成不到三個月的《三十六計》?不過想一想,似乎也不奇怪。曹衝那邊肯定有這部書,周不疑和曹衝的關係那麼好,有個拓印本,倒也正常。只是看周不疑這架勢……曹朋眉頭,不由得一皺。
“怎麼了?”
“這孩子,怕是要離開。”
“那他怎麼……”
“估計就是因為他想要走,才會遭此大難。”
這時候,銅駝巷完全沸騰起來。
衛將軍夏侯惇領兵馬已經封鎖了整個許都,銅駝巷更聚集了許多人馬。
領兵前來的,正是城門別部司馬夏侯尚,也就是夏侯真的親哥哥,曹朋的大舅子。
他步履匆匆的跑進來,看到曹朋和典韋,連忙拱手道:“典中郎,末將奉衛將軍命,特來查探。”
曹朋扭頭道:“華先生他們來了嗎?”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有人道:“莫急莫急,老夫在這裡。”
華佗邁步走進了,喘了口氣,朝著曹朋一拱手,“公子,老夫來了……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這孩子中毒了!”
曹朋一指周不疑,然後側身讓開。
華佗連忙上前,俯下身子,為周不疑檢查了一下。
“堇草?”
“啊?”
“一種毒草,毒性甚烈。
中毒者口鼻中會帶有一種很獨特的甜味……不過這種草很容易辨別,所以常被人將之與肉食相混合。但如此一來,堇草的毒性就稀薄,相對毒性就會減弱……恩,毒性還沒有入肺腑,尚有得救。不過救醒之後,怕會有後遺症。具體是什麼狀況,因人而異,我也說不準。”
“還請先生施聖手,救他一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華佗也不囉嗦,立刻開始動手施救。
而曹朋則拉著典韋和夏侯尚出了廂房,只留下華佗和他的兩個弟子,在房中忙碌。不一會兒的功夫,張機也來了。聽說華佗正在裡面施救,他也不客氣,帶著徒弟馬真,也加入其中。
“兩大聖手聯手施救,若還是不成,恐怕也沒辦法了。”
曹朋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下門廊。
“伯仁。”
“嗯?”
“煩你派人前去司空府,稟報主公,就說周不疑和此事無關,而今被人下毒,正在施救,尚不知結果。”
“和他無關?”
曹朋苦笑,拎著周不疑的包裹。
“這孩子看樣子都準備要回家了,何苦做這種事情?”
“說不定……”
夏侯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