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某,只是想與那位小將軍言語。”
“你認識我家公子?”
“公子?”
張合一怔,露出愕然之色,心道:難不成這少年是曹操的兒子?
也難怪張合,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清楚俘虜他的,究竟是什麼人。被韓德俘虜之後,張合便被繩捆索綁的堵著嘴看押起來。當時韓德忙於渡河,也沒有功夫和他說話。後來曹朋回來,張合與田方便被扔進了一座單獨的小帳裡看押。周圍全都是黑眊衛士,他們也跑不了。
除了正常兩餐之外,沒有人理睬張合。
張合實在不耐煩和田方言語,又見曹朋那一套太極打得行雲流水,似有奧妙藏於其中,於是心生好奇。
可聽聞韓德詢問,他卻有些赧然。
這一仗,打得真是窩囊。
被自己人出賣也就罷了。最尷尬的是,到頭來連俘虜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人,他也沒有弄明。
只知道俘虜他的人叫甘寧,眼前的漢子叫韓德。
他苦笑道:“敢問可是曹公公子?”
“你不認識我家公子?”韓德道:“我家公子雖非主公世子,卻也大大有名。”
“那還未請教……”
“我家公子,便是大名鼎鼎的曹八百。”
張合一怔,脫口而出道:“可是那作出《八百字文》,以陋室銘而聞名天下的曹八百曹朋?”
“正是!”
韓德正要接著說話,曹朋從後面走來。
“張將軍,可是有事指教?”
韓德和夏侯蘭讓開路,曹朋來到了張合跟前。他在打拳,卻可以覺察到周圍的動靜。更何況韓德那麼大的嗓門,他又怎可能聽不見。示意讓韓德夏侯蘭退下,他朝著張合笑問道。
張合正要上前,卻感到有一雙凌厲的目光在背後緊盯著他。
那目光中帶著提防之意,似又在警告他。
張合扭頭看去,就見甘寧正轉過頭。他不由得暗自心驚:這甘興霸是何來歷?如此猛將,為何從未聽聞過?
別看甘寧沒有看他,但張合心知,只要他敢有半點異動,甘寧定會第一個將他斬殺。
深吸一口氣,張合拱手道:“久聞曹公子大名,未曾想……張合敗得不冤。”
他倒也不是說恭維話,而是真心實意。
曹朋在白馬那一場大火,著實毒辣。雖說袁紹對曹朋恨之入骨,可張合高覽在私下裡談論,卻是暗自佩服。更何況,曹朋以文成名,當年他做出八百字文的時候,連田豐也讚不絕口。
張合對田豐,極為敬服。
“呵,張將軍何必在意。
將軍之才,朋亦有所聞。有道是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將軍之敗,非戰之敗,乃天亡袁紹。”
“願聞其詳。”
曹朋一笑,“今天下乃何人天下?”
張合說:“自然乃漢室天下。”
“那麼天子今在何方?”
“許都。”
“那就是了……自董卓亂朝以來,天子流離失所。我家主公迎奉天子,奉天子以令不臣,乃漢室正統。可那袁紹,出身四世三公之家,身受重恩。可他卻不思報效朝廷,反而擁兵自重。
我曾聽人說,他在冀州曾意圖另立新帝。
今天子尚在,他卻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實為袁氏蒙羞。
自天子定都許都以來,司空推行屯田,整治農桑,討伐叛逆,可謂是盡心盡力。
而袁紹坐擁四州,政令由他出,臣子由他立,更不曾朝貢天子。我倒想問俊乂,他意欲何為?”
“這個……”
“俊乂,一個逆天而行,窮兵黷武;一個順天而為,安撫百姓。
酸棗一戰,我家主公聽說袁紹欲在酸棗屠城,不忍生民塗炭,而保護三萬百姓撤離,不惜身陷險境,此何等仁義?要我說,俊乂你今天之所以敗,是因為你助紂為虐;而我之所以勝,不過是順應天意。你說,你之敗,豈不是敗於天,敗於朝廷,敗於那三萬酸棗百姓之民意?”
曹朋滔滔不絕,張合啞口無言。
見張合不說話,曹朋一笑,“我今送俊乂往中牟,何去何從,俊乂可自己考慮,我言盡於此。”
張合拱手,一揖到地。
“張某,受教!”
“好了,用過飯,我們還要趕路。
張將軍不妨好好休息,恕我身體不好,所以就不陪將軍言論……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