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海西縣的軍事完善。可實際上,一直缺少一個別部司馬。鄧芝有一種直覺:這別部司馬,是曹朋為他預留。
鄧範說:“我不瞭解。”
“呃……”
“阿福之才,勝我百倍,非我所能測度。想當初,我也不服氣他……可後來,我發現他懂得很多,令我心悅誠服。我們結義時,大哥他們本沒有把我算進去,還是阿福拉我進去……幾位兄弟當中,我誰都不服。哪怕大哥他們,我也不放在眼中,惟獨阿福,可掌我生死。”
“那他去廣陵,為何不帶著你?”
鄧範呵呵一笑,“那是因為,我本事不夠。”
為武將者,到了鄧範這種程度,那個沒有傲氣?
人常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鄧芝想來,鄧範這等身手,未必會服氣曹朋。
可聽他所言,卻好像全無半點傲氣……不過鄧芝可是知道,鄧範在海西的傲氣,那是出了名的。哪怕是潘璋,也未必能壓得住鄧範。他手下一百執法隊,幾乎是獨立於海西縣之外,不受任何人節制,也包括鄧稷。此前鄧芝還疑惑,鄧範為何甘做一介曹掾。現在,他明白了!
也不知那曹友學,究竟有何本事,能使鄧範如此死心塌地。
正要開口,就聽游水下游處,傳來一陣喧譁騷亂。緊跟著鳴鏑響起,鄧芝抬頭觀望,眸光一凝。
“宋憲覺察到了……嚴法,放水。”
“放水!”
鄧範厲聲吼道,上前一刀,便砍斷了攔河水壩上的木樁。
足有數米高的河水,產生出巨大的壓力。隨之木樁一根根被砍斷。攔河水壩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撤離,撤離!”
鄧範大聲吼叫,水壩上的軍卒,紛紛退到了西岸。
失去了木樁的攔截,沙石袋子漸漸抵擋不住流水的衝擊。伴隨著一聲轟隆巨響,河水猶如一條兇猛的野獸,撞開水壩,向下遊衝擊而去。三天的時間,蓄水足有數米高度。當水壩崩塌之後,失去了束縛的河水,循著河道衝去,夾帶著大量的木樁,泥沙和石塊,翻滾著,打著旋,那聲勢之駭人,即便鄧範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禁為之色變,暗中感慨不停……
轟隆隆,水龍咆哮。
在游水下游河床上的輜重兵,幾乎被嚇傻了。
當河水衝過來的時候,沉甸甸的輜重車輛一下子便被掀翻,水流中夾帶的斷木,兇狠撞擊在輜重兵的身上。輜重兵慘叫一聲,便被河水捲走。流淌的鮮血,連個血泡子都泛不出來。
由於河水西高東低,而宋憲所選擇的渡河處,正是一個彎道所在。
本來,由於彎道的緣故,使河水平緩。
可現在,兇猛的水龍呼嘯而過,一下子便撞毀了西岸河堤。河水失去舒服,在西岸河灘上翻滾席捲。河灘上的下邳兵,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竟然一個個呆立在河灘上,等到河水到來的時候,才醒悟過來。他們淒厲的哭喊,吼叫……卻無法阻止那肆虐的河水,洶湧襲來。
數以百計,乃至千計的軍卒,被兇猛的河水捲走,吞噬……
宋憲站在高崗上,腦袋裡一片空白。
就,這麼完了?
六千兵馬,那可是六千大軍啊!
宋憲忍不住厲聲咆哮:“鄧稷,爾非好漢,竟是詭詐。”
宋廣死死抱住宋憲,叫喊道:“叔父,不可衝動,不可以衝動啊……我們趕快走,這裡不安全。”
嗚…嗚…嗚…!
宋廣剛說完,就聽到一連串悠長的號角聲。
“什麼聲音?”
宋憲激靈靈打了個寒蟬,猛然醒悟過來。常年行伍,他焉能聽不出那號角聲,正是軍中長號嗚咽。
三短一長,發動攻擊!
他連忙向四周看去,就見西岸北面,火光閃閃。
一支人馬由遠而近,疾馳而來。為首是一匹黑色戰馬,馬上大將,手舞龍雀,風一般衝來。
“狗賊,焉敢犯我邊界,東郡潘璋在此,恭候爾多時。”
“迎敵,迎敵!”
宋廣大聲叫喊,連拉帶拖,把宋憲推到馬上。
“叔父速走,侄兒斷後。”
“宋廣……”
“請叔父莫要遲疑,速回曲陽,重整兵馬。”
宋憲也知道,此情此景下,他實無太多勝算。六千兵馬,有三分之二是在東岸,如今整備洪水吞噬。剩下三分之一,有一半是輜重兵,根本不要去想著能派上用場。剩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