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不哥發生不測,我們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必將四面受敵,後果不堪設想!王爺!西楚霸王的四面楚歌,很可能在王爺頭上重演啊!郝經絕不是危言聳聽,不知道王爺想過沒有,蒙哥大汗逝世已經不少天了,和林方面既無班師命令,又無奔喪訃告,不是太反常了嗎?臣覺得這內中很可能蘊藏著……”
“這……”郝經沒有再往下說,忽必烈明白他的意思。說實在的,忽必烈對於這種反常現象也有所懷疑。但他總覺得阿里不哥與自己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他不願意往壞處想,也不相信阿里不哥會怎樣壞。面對郝經的擔心,他一方情願的解釋說:“嗯……朝裡只有阿里不哥一人留守,事情太多,或許是還沒有顧得上吧?”
廉希憲說:“王爺,您心眼太好,總往好處想人,別人不都像您想的那麼好。郝先生說得對,和林方面靜得出奇,不能不讓人懷疑呀!”
“哼!他們一定是在搞陰謀詭計!”王著雖然粗魯,但看出內中端倪。
“王爺。”郝經進一步說,“金朝海陵王的事,您不會不知道吧?我真擔心那可怕的一幕會重演呀!”
忽必烈心裡一凜!那是前朝剛剛發生的事,忽必烈當然知道。海陵王名叫完顏亮,是金朝的一位皇帝。他稱帝以後,傾全國兵力大舉攻宋,長驅直入宋朝腹地。朝中兵力空虛,東京留守完顏雍乘機叛變,自立為帝,截斷海陵王退路。又遇宋軍頑強抵抗,腹背受敵,進退不能,慘死軍中。經郝經這一提,忽必烈覺得眼前情景還真與那時有些相似。但他轉念一想,兩者又有本質的不同,根本不能同日而語。便對郝經說:“我看呀,你這才是杞人憂天。海陵王怎麼能與本王相提並論?海陵王殘暴成性,淫母奸妹,天怨人怒,罪有應得。本王率仁義之師,順天應時,深得人心。阿里不哥是本王的親弟弟,兵權又在本王手中,現在還不能斷定他有圖謀不軌之心,就是他真有非分之想,憑他那點兒兵馬,豈是本王對手?你多慮了,太多慮嘍。”
忽必烈的分析,依然打消不了郝經的憂慮,說:“不錯,阿里不哥手裡的兵馬確實不多。可是,您別忘了,那都是朝廷最精銳的怯薛軍,若是扼守住咽喉要道,恐怕……”
這時,茶呼急匆匆進來報告:“啟稟殿下,末將派人潛入敵陣,捉住兩名宋軍士兵,他們說是救援鄂州的賈似道麾下的,講了一些重要情況。”
忽必烈大喜,急問:“快說,什麼情況?”
茶呼說:“賈似道的兵馬,並不是宋軍主力,而是臨時拼湊成的,根本沒什麼戰鬥力。”
“啊?怎麼?不是宋軍主力?外面不是說,是宋軍最精銳的王師嗎?”
茶呼不住搖頭:“那俘虜說,宋軍主力都在各處作戰,臨安根本沒什麼兵力。對外宣揚是宋軍主力,不過是虛張聲勢為自己壯膽而已。”
忽必烈問:“這情報可靠?”
茶呼說:“我分別審問的兩個人,都是這麼說的。”
忽必烈得此情報,大為高興。賈似道的軍隊沒什麼戰鬥力,呂文德雖然能徵慣,但遠道奔襲而來,屬疲勞之師。只要嚴密封鎖通往鄂州的所有道路,不讓賈似道和呂文德的援軍與城內宋軍取得聯絡,使其形不成合圍夾擊之勢,對自己就形不成太大的威脅。與此同時,集中最精銳的部隊,力爭在最短時間攻下鄂州!然後,與朝中的阿里不哥取得聯絡,再決定是繼續前進還是班師回朝。
忽必烈的上述意圖,被呂文德識破了。
這天晚上,賈似道的大帳裡瀰漫著濃濃的酒香和優美的樂曲。賈似道坐在寬敞的虎皮椅,一邊飲酒,一邊欣賞歌舞。他的親信宋京、廖瑩中等在旁陪侍。
宋京指著衣裙凌亂旋轉如風的美貌女子說:“怎麼樣?相爺,還不錯吧?”
賈似道呷了口酒,點頭誇讚:“嗯,不錯。哎?這小美人高鼻樑蘭眼睛,不象是大宋人吶?”
“嘿嘿。”宋京揚揚自得,“您說對嘍,這小美人本來就不是咱大宋人,是下官專門從西域給您弄來的胡女,與漢家女子很不一樣哎!”
賈似道樂不可支,連誇宋京會辦事。
宋京更來了勁兒,討好地說:“您嚐嚐這菜的味道怎麼樣?是宮裡的御廚做的。”
賈似道面露驚喜:“喔?你把宮裡的御廚也帶來了?好!會辦事!我嚐嚐。”
賈似道拿起筷子剛要嘗菜,突然,臉色陰沉了下來,黑虎著臉說:“嗯?怎麼用這樣的盤子?我的金餐具呢?”
宋京急忙跪下領罪:“哎呀,您看,我,這,來得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