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雷,震得帥帳搖晃起來,天好象被炸裂了,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天,陰沉晦暗,雨,連日不停。阿里不哥和他的追隨者們的心情,就象這天氣一樣,有氣沒處撒,有火沒處發,憋得難受。
布智兒是阿里不哥最忠實的心腹,見主子心情這樣壞,勸慰道:“大汗,您也別太著急,咱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阿里不哥抬頭看著布智兒,問:“嗯?你還有辦法?”
沒等布智兒開口,謀士不魯花接過話茬,說:“大汗您怎麼忘了?蒙哥汗的兒子阿速帶,不是正率領蒙哥汗的精銳鐵騎,在投奔您來的路上嗎?這支部隊雖然數量不太多,但都是訓練有素的禁衛親軍,戰鬥力極強。有了這支部隊,您還愁翻不過身來?”
“是啊!”阿里不哥心中升起一線希望,急切地說,“但願他們能早點到來。”
昔裡吉是阿速帶的哥哥,他不久剛得到訊息,阿速帶已經投降了忽必烈。他怕對阿里不哥打擊太大,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他。如今,布智兒和不魯花提起此事,阿里不哥還對它寄予了厚望。昔裡吉怕再瞞下去更不好收拾,便支支吾吾地說:“大汗,那支部隊恐怕……”
阿里不哥見他言辭閃爍,欲說又止,猜度內中必有緣故,問道:“嗯?怎麼回事?你好象心裡有事?到底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快說!快說!”
“阿速帶來……來不了啦!”
昔裡吉說的聲音很底,但在阿里不哥和眾人聽來,不亞於晴天炸響了個霹靂。
阿里不哥瞪著充滿血絲的大眼珠子,好象要把昔裡吉一口吞下去,搖著昔裡吉的雙肩,聲嘶力竭地追問:“為什麼?為什麼來不了?他不是早就動身上路了嗎?為什麼來不了啦!啊?”
昔裡吉囁囁地說:“他是動身上路了,這不假。可是,路上遭到廉希憲和汪良臣的伏擊,全被消滅了!”
“啊!?”阿里不哥的腦袋裡“嗡——”地變成一片空白,覺得眼前發黑,頭暈目眩,再也支撐不住,搖搖晃晃栽倒在虎皮椅上。
眾人大驚,急忙把阿里不哥扶起來:“大汗!大汗!您醒醒!您醒醒啊!”
阿里不哥甦醒過來,神情極為沮喪,臉色非常難看。
布智兒說:“大汗,彆著急。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也速察運來糧草,還愁沒有翻身的時候?”
“對,布智兒說得對!”不魯花主意多看得遠,接過話茬說:“咱們可以遠走謙謙洲,在那裡重新招兵買馬,積蓄力量,等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再打回來不遲!”
阿里不哥覺得有道理,點點頭:“嗯,這倒是個辦法。”
昔裡吉擔心地說:“漠南和中原產糧的地方都被忽必烈控制了,要是也速察運不來糧草,別說招兵買馬、積蓄力量了,恐怕……”他沒把“餓死”兩個字說出來。
阿里不哥雖然也擔心阿魯忽關鍵時候背叛他,但他總不願意往壞處想。畢竟他在阿魯忽最危難的時候幫助了他,如果當年不是他出兵幫阿魯忽剿平叛亂,阿魯忽早就不是國王了。這樣的大恩,阿魯忽怎麼會輕易忘掉呢?
“不,不會!我對他是有大恩的!他不能過河拆橋!不能!”
唉!其實人們心裡都明白,自古以來都是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人情不如實力,恩將仇報的事太多嘍。
就在這時,侍衛進來稟報:“去察哈臺汗國的使臣回來啦!”
阿里不哥和在場所有人都像被蠍子蜇了一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阿里不哥面露驚喜,忙不迭地說:“也速察回來了!一定是運來了糧草!請!快快有請!”
令阿里不哥驚詫地是,進來的不是也速察,而是他的副使。副使極其疲憊,滿面灰塵,剛進大帳就一頭栽倒在地,嚎啕大哭:“大汗!完啦!全完啦!阿魯忽他……”
副使哽咽得說不下去。
阿里不哥和眾人發現沒有也速察,預感到事情不妙。
阿里不哥從地下提起副使,大聲喝問:“怎麼就你回來了?也速察呢?也速察為什麼沒回來?”
副使說:“也速察大人……他……”
阿里不哥追問:“他怎麼了?你快說!快說!”
“被阿魯忽殺……殺了!阿魯忽投降了忽必烈!”
“啊!?”阿里不哥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才注意到副使拿著的滲出殷殷血跡的革囊。
“阿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