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戰戰兢兢地對李璮說:“將軍,此事非同小可,萬一洩露出去……”
李璮不以為然地哈哈大笑起來,指著王磐嚇白的臉說:“洩露出去?這是大都督府,裡面都是自己人,怎麼會洩露出去?退一步講,就是洩露了出去,忽必烈也不會信,他最相信我,認為我對他最忠,最可靠,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再說,開平離這裡十萬八千里,他正在忙著跟阿里不哥打仗,他就是知道了,也奈何我不得!你怕什麼?就把心安安穩穩放到肚子裡吧。哼哼!忽必烈呀忽必烈,你以為我李璮是簷下雀井底蛙,永遠臣服於你!你錯了!我李璮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展翅霄壤的鷹鷂、翻江倒海的蒼龍!亡宋滅蒙,雄踞華夏,捨我其誰也!”
李璮說著,把瓶子裡的酒喝了個精光,一頭趴倒在桌子上,發出輕微的鼾聲。
王磐見李璮醉得不不省人事,心中暗自高興,試探地輕聲叫道:“李將軍!大都督!你醉了,別喝了,回屋休息吧。”
李璮醉眼乜斜,懵懵懂懂地說:“我、我沒有醉……我、我要稱霸天下……不、不會醉……不會……醉……”
李璮就這樣嘟嘟噥噥說著醉話、大話,趴在桌案上呼嚕呼嚕睡著了。
“將軍!將軍!”王磐連叫數聲,爛醉如泥的李璮毫無反應。王磐大喜過望,慶幸有了脫身的機會。他剛要轉身離去,驀地看見看見王文統的來信,他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急忙跑過去拿起來一看,果然是王文統叫李璮抓住時機儘快起事!他們果真是要造反呀!可把王磐嚇壞了。王磐心想,李璮自以為勢力強大,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無人能比,輕看了汗廷的實力。當局者迷,狂妄自大。其實,他哪裡是忽必烈的對手啊!忽必烈手下有鐵騎百萬,而且禮賢下士,善待中原儒生,廣招天下志士,延攬賢臣良將,長江以南盡歸其所有。他李璮豈可與之同日而語?利慾薰心,夜郎自大,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啊!李璮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井底蛙簷下雀,觀其淺薄狂傲,真還不如井底蛙簷下雀呢!怎麼辦?王磐知道,造反是十惡不赦、誅滅九族的大罪,勸說李璮放棄反叛念頭?不行,他已經鐵了心,不但是不會聽,還會對自己產生懷疑。此時,王磐才明白了李璮請自己來的真正意圖,與他一起造反!王磐想到這裡,激凌凌打了個寒顫,感到陣陣後怕。幸虧發覺得早,不然,後悔就來不及了。自己雖然在家養病,但仍是宣慰副使,汗廷待自己不薄,絕不能跟著李璮自取滅亡!
王磐想到這裡,果決地做出決斷,乘李璮酒醉不醒,四外無人,偷偷把王文統給李璮的信揣入懷中,悄悄溜了出去。府裡的人都知道王磐是李璮請來的貴客,對他自然不會阻攔。
王磐出了李璮的大都督府以後,回家騎了一匹馬,日夜兼程向開平飛奔而去。
天漸漸黑了,李彥簡走進來,發現客廳裡只有李璮一個人趴在桌子上醉醺醺地酣睡。李彥簡怕爹爹凍著,走過去把李璮叫醒:“爹!您醒醒!這樣會凍著的,到臥室去睡吧。”
李璮這才醒來,一邊用手揉惺忪的醉眼,一邊愣愣怔怔地問:“哎?什麼時候啦?我、我這是在哪兒?”
李彥簡說:“爹,您喝醉了,這不是在咱家的客廳嘛。”
李璮這才想起與王磐喝酒的事:“對嘞,我在和王先生喝酒,哎?王先生呢?王先生在哪兒?”
李璮說著,扭頭向客廳裡四下尋找。
李彥簡搖著頭,說:“我進來的時候客廳裡就您一個人,王先生準是先走了吧?”
“啊?走啦?”李璮驀然一驚,酒醉全消,頭腦霍然清醒起來,想起喝酒時說的那些不該說的話,一股無名的緊張和害怕像惡魔似的吞咬他的心!天吶!要是王磐去汗廷報告,豈不要壞大事!他突然想起王文統給他的信:“啊?!怎麼不見了?我明明是放在這兒了嗎?!”
李彥簡見李璮驚慌失措的樣子,問:“爹,您在什麼呀?”
“信!你外祖父的那封信!天吶!我怎麼怎麼大意啊!要是……”李璮一邊四處尋找,一邊痛心疾首地責備自己,想狠狠地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李彥簡也嚇壞了:“什麼?那、那信丟、丟嘞!?”
“啊!?不好!一定是他……”
李璮斷定是王磐偷信後逃跑了,氣得他暴跳如雷,下令全城戒嚴,挨家挨戶搜尋,不惜一切代價,就是王磐逃到天邊,也要把他找到。
李璮哪裡知道,王磐早已逃出益都,正沒日沒夜地趕往開平。
李璮沒找到王磐,知道事情必然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