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你這是做什麼?”
“唉!背透了,昨個輸了錢,喝了一夜的酒……”
胡宮山格格笑道:“還有誰比我更鬼。我什麼全知道,你是去找魏東亭搬兵,沒有成功?”
看著眼前這個胡宮山,老四掂算開了:“這個人平日裡雖也斷不了打交道,可是此刻他出現在這裡,是個什麼意思?郝老四正狐疑不定,瞪著眼不知該怎麼回答他這句透底兒的話。半晌才道:“你怎麼知道我去搬救兵呢?”胡宮山將他肩頭一拍,笑道:“說了實話,這才像個兄弟呢!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幫幫你。”郝老四一聽這話,噗嗵一聲跪倒在地,泣道:“胡兄如能救得我兩位兄長出來,我郝某將永世不忘!”胡宮山笑道:“算了吧!我知道你機靈得很,很會做戲,這裡不僅有你兩位兄長,還有皇上的老師伍次友,是不是?”
郝老四起身笑道,“看來,在你這真人面前,是半點假話說不得的。只是你眼下有啥好辦法呢?”
胡宮山道:“我已經探聽清楚,穆裡瑪被史龍彪抓住在島上,他們幾個暫不要緊。咱們一同去一趟鰲中堂那裡,拿這個穆裡瑪去換明珠和池心島的安全,再試一試這位鰲中堂的手足情份到底如何?”
倆人說著正往前走,忽見遠處一彪騎兵,約百餘人,踏得黃塵滾滾,順著官道奔來。郝老四道:“定是鰲拜又派援兵來了!”胡宮山不語,只是呆呆望著。半晌,啞然失笑道:“來將不是別人,是令兄魏東亭!”郝老四仔細看時,大喜道:“果然不錯,只是方才你說他在西華門被扣住了,如何脫得恁快!”胡宮山皺眉道:“圍店的有五百餘人,他帶這百十個人來,濟得了什事?”
魏東亭怎麼會來了呢?他不是被扣起來了嗎?是的,他是因為急於救康熙,才闖了西華門被劉金標扣住的。他這麼快地便脫身出來,也還是仗了康熙的搭救。
翠姑擋了車駕,把康熙皇帝從半道上堵了回來,在車上,又被蘇麻喇姑點破了女兒真面目,便說了自己是拿了胡宮山的字條,特意趕來攔駕的。蘇麻喇姑聽了,親切地說:“好姊姊!不管你是什麼樣人,今兒個擋車,對我就有救命之恩——也用不著瞞你了,這位就是當今天子御駕康熙萬歲爺。我是他的侍女,名叫婉娘……。車中不便行禮,我代主子謝你了!”
蘇麻喇姑這一番情意懇切的言語,在翠姑聽來,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但她從沒有想到皇帝身邊還有這樣一位深懂人情事理的侍女!再瞧一眼側著身子坐著的康熙,正向他點頭微笑。翠姑原有些膽怯,現在見到這位萬乘之君竟如此和靄,羞澀、膽怯之情去了幾分,大膽地說道:“奴才與人有恩仇難報,所以冒死攔擋聖駕。”
“卿與何人有恩?”康熙饒有興致地問。
“明珠大人。”
康熙一聽這話,側過臉看蘇麻喇姑,正巧四目相對,遂又問道:“明珠是朕股肱近臣,他現在何處?朕正打探他的下落!”
“他在鰲拜中堂府中!”翠姑冷冷說道。
“噢!”康熙吃了一驚,忙定神笑道:“想起來了,是朕差他去來著。”聽康熙如此說,蘇麻喇姑和翠姑都覺意外,同時望了康熙一眼。翠姑便問道:“皇上難道差他去坐老虎凳嗎?”
“什麼?”或因車馬晃動,或因心裡吃驚,康熙幾乎從座上彈了起來。蘇麻喇姑轉身問翠姑:“姐姐,你怎麼知道的?”
遠遠望見西便門,蘇麻喇姑才想到,將車上這個女子帶入宮是不合適的,慢說敬事房無法記檔,太皇太后知道,更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前後思量一陣,終於開口問道:“姐姐住在何處,我們送你回去。”
“不必了。”翠姑嘆口氣道,“我就在此下車吧——停車!”她突然大聲喊道。張萬強不知車中有什麼事,一扳銅剎手“嘎”地一聲車停穩了。翠姑不待康熙主僕說話,霍地跳了出去,迅速將瓜皮帽蓋到頭上,又將額前留海、鬢邊秀髮掖入帽中,儼然像一個青年僕人的模樣,向康熙主僕一揖說道:“告辭了!”說完轉身便去。
“慢!”康熙將身探出車來,說道:“你方才只說了恩人,還有一個仇人是誰?”
“這個不說也罷。”翠姑正色道,“說了也沒用處。”
康熙料定必是鰲拜,搖頭笑道:“你也太不將朕放在眼裡了,怎見得就說了也無用呢?”
“好,奴才斗膽講了!”翠姑昂然回道,“是洪承疇!皇上舍得殺他謝我麼?”
“有什麼捨不得?”康熙略一遲疑,又復大笑道,“可惜他已死了兩年,你還在拿他做對頭。”言出,翠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