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一杯酒來:“先生不必動那麼大的肝火,以免有傷貴體。皇甫將軍有事要求先生呢!”
“好吧,有話快說,伍某洗耳恭聽!”
皇甫保柱兩次與伍次友接觸,知道他的風骨、膽量和學問,又佩服,又有點畏俱,便以懇求的語氣說道:“其實先生已經知道,我們奉了王命只好如此行事,請先生暫息雷霆之怒,隨我們去一趟雲南見了平西王爺,許多事情還是好商量的。”
“少廢話!雲南我是不去的。你們看著辦吧。”
鄭春友奸笑一聲,將臉湊近了伍次友說道:“不去也可。聽說皇上讓先生草了一篇東西,叫做什麼‘撤藩方略’,何妨拿出來,見教一下。下官擔保只要先生依了我們,誰也不會找您的麻煩。”
“要是我不肯依呢?不要忘了,我伍某來投貴府,是很多人都見了的!鄭春友,你到底是誰家的臣子?你穿的是朝廷的官服,卻暗中替吳三桂捉人,又為鍾三郎香堂賣力,你到底有幾個主子,是三個、兩個,還是一個?”
鄭春友與朱三太子虛與委蛇是經吳三桂的兒子同意了的,可進一步的勾結卻是他自己的主張。此刻見伍次友當著皇甫保柱的面,揭出了他和鍾三郎香堂的關係,鄭春友恨得咬牙切齒冷笑一聲道:“伍先生,你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為好。你要知道,書生殺人,不同尋常。不錯,是有人看見你進府來了,可是剛才為你投送名刺的書吏,你就很難猜出他現在何處,是死是活。”
“那就隨你的便吧。是井裡,還是樑上,是用刀,還是用毒,請府尊指點。”
“我可捨不得殺你!”皇甫保柱哈哈大笑,“不過先生確也驕傲得有些過份。這樣吧——先生大病初癒,先在這園中書房裡住下。我們的事不急,等先生想通了我們再上路。這裡有幾十位兄弟服侍著先生,要什麼只管吩咐。只是外邊時氣不好,外出嘛,咱們那就不必了吧。”說著起身將手一擺:“送先生到書房休息!”兩個彪形大漢應聲而至,立在當門。不等兩個大漢動手,伍次友立起身來,袖子一拂,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第二十章 賢皇后正言肅內宮 明帝君嚴刑責宦奴
康熙從牛街清真寺返回大內,已是午夜時分。這一夜惡戰,親臨指揮,自己處置得十分妥帖,雖然累得精疲力盡,卻是異常興奮。沒有半點睡意,便吩咐張萬強道:“備轎,朕今夜駕幸儲秀宮,傳貴妃鈕祜祿氏也去。”張萬強忙答應了一聲,便出去張羅。
皇虧赫舍里氏還沒有睡,自個兒坐在燈下玩著紙牌,聽說皇帝半夜駕到,忙盛妝迎接。
康熙滿面春風地笑道:“朕今夜得了彩頭,不找個人說說話兒急得慌!說著便拉著皇后的手進殿。不一會兒,貴妃鈕祜氏祿氏也來了,見皇帝和皇后說話,便跪下行禮。康熙略一點頭,笑道:“起來吧。”
“萬歲,今夜得了什麼好處?說給臣妾們聽聽,我們也跟著高興高興。”皇后忙命人將參湯端給康熙。康熙喝了一口。便將方才牛街清真寺的那場鬧劇繪聲繪色他說了一遍。貴妃鈕祜氏祿聽得一會兒花容失色,一會兒又捂著嘴直笑。
皇后卻沒有言語。靜靜地聽康熙說完,沉吟了一會兒才笑道:“萬歲爺,‘知命者愛身’,小戶人家尚且講究這個,何況皇上乃是萬乘之君,今後還是少履險地才好,此類事派個將軍也就成了。這是其一。”
“哦?還有其二?”
皇后左右看看幾個宮女太監還侍在殿口,便揮揮袖子道:你們都退下,只留墨菊一人侍侯。”
墨菊是皇后從孃家帶來的家生子兒奴才,是絕對靠得住的,聽了皇后吩咐,蹲身答應一聲“是”,便出去督促眾人迴避了。自站在殿外守候。
“你也忒小心了。”康熙見人退下,笑道,“難道你這裡會有不可靠的人嗎?”
“臣妾要說的其二就是這個。萬歲剛才說得很細,臣妾一字一句都聽了。那個姓楊的賊子既然知道皇上親臨牛街,照常理應該是拔腿就走的,為甚麼還要放火?這不是大膽大了嗎?”
康熙騰地立起身來。“嗯?‘舉火為號’,是在乾清宮議定的,賊人們為何會知道得如此之快!”康熙目光炯炯地盯著殿外,咬著牙說道:“你說得很對,想得也很細——宮中確有奸細。”
皇后見康熙又驚又怒,龍顏大變,忙起身笑道:“萬歲何必動這麼大的火,好在賊人奸計並沒得逞,倒叫咱們知覺了。這件事容臣妾和貴妃慢慢查訪。”
“不!來人,傳旨,叫養心殿張萬強和小毛子來!”
墨菊在門外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