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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阿哥,自己要不要改換門庭,另找靠山呢?找哪位阿哥最保險呢?等等,等等,這一連串問題擺在了善於見風使舵的京官大臣們的面前。一群過去依附太子黨的人,更像熱鍋上螞蟻一樣,急得團團亂轉,六神無主。如今,京城裡唯一能聽到內部訊息的只有留守在上書房的大臣佟國維了。你想,他能不忙嗎?門檻都快被人踢斷了。他比大家知道的內情是多一點,可是他哪敢隨便亂說呀。在朝局動盪不安的時候,他又不願意得罪人,為自己樹敵。沒法子,乾脆日夜待在上書房裡不回家,任誰來,一概不見,躲過一天是一天。

十一月初三,康熙的車駕終於返回京師了。佟國維率領著京師的留守官員們齊集午門之外,跪迎聖駕。康熙坐在御輦裡邊,透過窗玻璃看著外邊整肅的儀仗,跪迎的大臣,不禁心潮澎湃。唉,出去的時候,朕興致勃勃,扈從人等也都精神抖擻。可是今天回宮,車駕的後邊卻多了兩輛囚車,押著太子和十三阿哥胤祥。隨駕的皇子、皇孫、文武官員們一個個低眉垂目,神情沮喪。唉,朕這是交了什麼惡運呢,過兩天,廢黜太子的詔諭一發,又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呢?連日的旅途勞累和沉重的心事,使這位一向剛強的皇上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副總管太監邢年眼見得午門已到,百官在恭迎聖駕,可是皇上卻在鑾輿內打盹兒,覺得不大好,連忙上前,小心地奏道:“主子爺,到了午門了,百官們都在跪迎聖駕呢。主子爺要是不願見他們,奴才是不是去傳個話?”

康熙機靈一下睜開了眼睛。哦,對了,此刻朕如果不露面,豈不要引起更大的猜疑。他打起精神,把披風脫下來,從乘輿中探出身來。冬天的寒風使他打了個寒戰,但他仍然微笑著對百官說:“朕躬安好。這次承德狩獵,諸事都很順利。你們在京辦差都能盡心盡責,朕甚感欣慰。這麼冷的天,難得你們在此迎候,都起來吧。”

佟國維向前一步,躬身奏道:“皇上一路風霜,看上去似乎瘦了一點兒,不過龍體康健,精神比出京時還要好得多呢,實在是社稷之福。”

康熙勉強一笑說:“哦,有錢難買老來瘦嘛。朕不過是略感勞累,回宮休息幾天就會好的,你們不用為朕擔心。”

康熙的話音兒沒落,班部中突然閃出一個人來,他趨前幾步跪下,顫聲說道:“老臣王掞跪迎聖駕。不知太子現在何處,請容臣前去行禮。”

康熙有些不痛快了。心說,老王掞哪,你怎麼這樣沒眼色呢。便說:“王掞,你問太子幹什麼呢?”

王掞隨口答道:“回聖上,臣為太子師傅,理應恭迎太子回朝,請安問好。”

“嗯……朕在這裡,他怎麼有資格接受朝賀呢?”

老王掞據禮爭辯說:“聖上,臣並沒說要太子接受朝賀。只是近日來,京師謠言四起,眾議紛紛,都說太子在承德出事了。奴才養病在家,不得準信,所以求見太子一面,以解群疑。”

康熙哪還聽得進去這話呀。他臉一沉,冷冷地撂出一句話來:“那朕就明告訴你,太子不仁不孝,已經被拘禁。此刻,你不能見他。”

老王掞的倔勁兒上來了:“不不不,聖上請容臣犯死進言。太子在位已經三十一年,一旦廢去,恐遭天怒人怨……”

康熙勃然變色,縱聲狂笑:“哈哈哈……天怒人怨。王掞,你果然是危言聳聽,你知道太子犯了什麼事兒嗎?如果有天怒人怨,那也是胤礽自己招來的,與朕何干。人怨,無非是流言蜚語;天怒,也無非是風雨無常。想當年,吳三桂造反時,正巧發生了地震,太和殿都差點兒給震塌了。大清的江山不是仍然堅如磐石嗎?你回去再好好讀幾本書就明白了。”說著,手一揮:“啟駕!”

眼看著皇上怒氣衝衝地進宮了,可是卻沒有旨意讓百官散去。在這種不測的時候,誰敢私自回家呀。這些人在凜冽的朔風中跺著腳,抄著手,三人一群,五個一夥,喊喊喳喳地議論著。一直等到過了中午,才見宮門大開;一群太監簇擁著李德全走了出來。他正中面南站定,口稱“有聖旨”。眾官員急忙跪下,山呼萬歲。就聽李德全讀道:

“皇二子脫初,不法祖德,不遵朕訓,暴虐淫亂,結黨營私,窺測朕躬起居動作,預謀不軌。由太祖、太宗建立,朕所治平之天下,豈可付於此不仁不孝之輩,著廢去胤礽太子之位,欽此。”

眾官員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叩頭領旨。只有王掞這位老夫子伏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皇上,老臣有罪,老臣對不起太子,也辜負了皇上的重託啊!”

李德全走上前來,拉起了王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