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阿蘭變心了呢!今天,十三爺遭了難,九爺又趁機把她派了來,名義上是侍候,可還是那個條件,還是要她監視十三爺,密報十三爺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阿蘭知道十三爺如今落了難,她怎麼能不牽腸掛肚的惦記呢。所以,這次九爺派她來時,她答應了,但也暗自下了決心,侍候十三爺可以,讓我當奸細,我寧死也不幹。現在,十三爺惱她,恨她,她心如明鏡,可是怎麼向十三爺說清呢,說了,十三爺又怎麼肯信呢?再說,這裡還有三爺,八爺、十四爺派的人。耳目混雜,她又怎麼敢說呢?抽泣過一陣之後,她小聲地說:“十三爺,奴婢心裡知道,您老惱我恨我。這事,奴婢也說不清。天長地久,總有一天爺會知道我阿蘭是什麼樣的人……”
話剛說到這兒,突然門簾一挑,走進了一個身材窈窕,面目嬌豔的女子,一進來,就眉飛色舞地嚷嚷起來:“喲,這唱的是哪一齣啊!十三爺,您與阿蘭是老相識了,現在您老躺著,她跪著,十三爺您不心疼嗎?”一邊說著,一邊徑自來到床頭靠在胤祥的身上。
胤祥心想:好嘛,這也是個奸細。看她這大模大樣,沒羞沒臊的樣子,說不定還是個頭兒呢。便沒好氣地問:“你叫什麼,從哪位阿哥府裡來的?”
“喲,十三爺,您老和阿蘭慪氣,怎麼往奴婢身上發火呀?奴婢喬小倩,是八爺府上的丫頭,八爺派我來侍候爺的。因為比她們幾個大兩歲,她們都叫我喬姐。這裡除了紫姑,還有八個丫頭,我就算是個頭兒吧。你老放心,我們不是來臥底的。您老也別把我們當賊防著。其實,我們都是下人,也都是實心實意來侍候您老的。等您老災星退了,看著我們不順眼,一句話,把我們打發了不就完了嗎?奴婢給阿蘭姐姐求個情。您饒了她吧。”
胤祥心中又是一驚。好傢伙,這女子果然厲害,不愧是八哥調教出來的人。我剛問一句,她就說了這麼一大套。他正想開口,跪在地上的阿蘭卻搶先說:“喬姐,你剛才回八爺府上取衣服,這裡的幾個小丫頭,玩的玩兒,睡的睡了,紫姑又熬得受不了,我才過來侍候一會兒。不想失手灑了玫瑰露。十三爺心裡不高興,可是爺沒有訓斥我。”
這裡正在糾纏不清,卻見外邊看押的衛士進來通報:“回十三爺,四爺瞧您來了。”話沒落音,四阿哥胤禎一挑門簾,神清氣閒地走了進來。他徑直來到床前,看了看胤祥的氣色說:“十三弟,你,你好些嗎?”
胤祥大難之中見到親人,不由得熱淚奪眶而出。他哽咽著說:“四哥,多謝你還惦記著小弟,我,我好多了……”
老四連忙勸慰,語帶雙關地說:“哎,別難過,我是奉旨前來看你的。你好好養傷,不要多想事,等傷好了,再吃幾劑補藥,身子很快就會復原的。”四阿哥一邊說,一邊替胤祥掖著被角,順手把一個硬邦邦的小包,塞進了胤祥的被窩。胤祥心中一動。哦,四哥精細得很,他這“奉旨探望”的話,恐怕是說給喬姐、阿蘭她們聽的。他正在猜想,卻聽四哥說:“十三弟,你不要胡想。你的事,現在雖然不明白,可是八弟待你還是有情有義的。他一向敬重你的爽直,不會虧待你的。”
老十三一聽這話,驚異地瞪大了眼睛:“八哥?八哥怎麼了?”
“哦,你不知道外面的情形。皇阿瑪讓眾大臣推舉太子。老八素來人品端正,辦事穩重,深得朝臣們的擁戴,這次,恐怕要被立為東宮太子了。這不是個天大的喜信嗎?”
胤祥心中一沉。哦,四哥這是正話反說,給我送信來的。哼,我這次受到誣陷,十有九成,是八哥做成的圈套。他要是當了太子,我還能有命嗎?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下,四哥偷偷塞進去的那件東西,似乎是一把匕首。嗯,四哥這是讓我做防身武器,還是自裁的準備呢?當著喬姐和阿蘭的面,他問也不好問,說又沒法說,便只好假裝高興地說:“哦?要是八哥當了太子,那可太好了。父皇怎麼說呢?”
“父皇還沒有明詔,不過,也就是這幾天要定的事兒了。唉,現在想來,咱哥倆從前都糊塗了,幹嗎要死心塌地的去保胤礽呢,真是愚忠啊……”
胤祥一急,愣勁兒又上來了:“四哥,就是父皇下旨殺我,我也要說,從前咱們保胤礽沒錯兒,他是太子嘛……”話剛說到這兒,突然瞧見四哥的眼神,他明白,八哥派來的丫頭喬姐就在身邊,這話不能說了,身子一動,腰間被硌了一下,他不覺一陣膽寒,打了個冷戰。喬姐忙說:“十三爺,您老冷嗎?我再取一條被子來。”說著便要上前,替十二爺掖被子。
胤祥連忙止住:“不,不冷。喬姐,晚間再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