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國還真沒說錯汪洋,別看汪洋現在打起仗來也算老鳥一個了。可他還真沒和敵人幹過正式的陣地阻擊,每次都是憑藉著阻擊步槍的超常發揮取得勝利,唯一打過一點像樣地戰役也就是當初在敵人的肚子裡,那時他這個新兵蛋子混在偵察連一起和聯合國軍打過一場激烈的阻擊戰鬥。
可是那時的阻擊戰鬥怎麼能和現在陣地阻擊戰相比?
偵察連前無友軍,後無支援,手裡也沒有任何重灌備,就憑著幾桿槍和幾十個人,沒有挖掘好的防禦陣地,也沒有陣地戰的準備,突然湧上來又是幾倍甚至幾十倍地敵人,那根本就是沒得打的阻擊戰,幾乎防線是瞬間就土崩瓦解。
汪洋有些驚畏,順著董建國的目光看去,臉上頓時一片蒼白,數輛坦克正調整射擊目標,還隱約看到敵人的炮群在移動,猛然想起敵人極其變態的報復性轟炸,汪洋嚇得連剛撿起的一把敵人的衝鋒槍也不要了,一個箭步就已經竄了上去,像風一樣以平常難以想像速度跟上了董建國的步伐。
戰場上時間可不等人,生存的機遇瞬間即逝,向汪洋狂吼了一聲之後,董建國已經拼著老命地向山項上跑,因為向紅旗和劉長根開始他們守衛的陣地下方,就是一個他們早就挖好了地防空掩體,但是他沒想到一進防空掩體中就見到了他不能接受地一幕。
“班……班長!鐵……鐵頭,他去了!”
向紅旗別看他人小,可是心思緒密,他只來得及撿了兩支槍,可是也就是在這個他節約的時間裡,他跑上陣地將夏紅利和鐵頭搬到了防空掩體之中,此時他手裡拿著一張軍號,可是軍號上面全都是鮮血,地上躺著一個眼睛再也不能轉動地身體,他地嘴上和胸襟上已經全被鮮血染紅。向紅旗哭泣地大聲說道:
“剛才就是鐵頭吹響了衝鋒號,我看他吹著吹著口裡吐出來的全是鮮血,我想將它拿下來,可卻怎麼也拿不動,等我回來,鐵頭已經……”
“鐵頭!我們的好兄弟!你……”
董建國腳步一軟,看著那滿是鮮血的衝鋒號。然後再看著那雙彷彿依然帶著憤怒的雙目,他眼裡再也止不住地熱淚滾滾而下。腦海裡彷彿又浮現出那個在數小時前還活躍在陣地上的身影,就算是死他也從沒忘記過向敵人發起攻擊,也正是他的幫助他們才再一次地戰勝了敵人,可他竟然就這樣地去了,董建國都不知道是什麼信念支援著身受重傷的鐵頭吹完了那滿是鮮血地衝鋒號,看似平凡的戰士有時偉大得讓天地也為之震驚。
“將他們的身體保護好,敵人馬上就要進行炮火攻擊了。找好隱蔽!”
可是此刻不是傷心的時候,當氣喘如牛的汪洋一步衝入了防空掩體內,看到了哭泣的向紅旗,立即黯然地摘下了南朝鮮的軍官帽,董建國雖然驚異汪洋快得驚人地步伐,可是他也知道情勢危急,立即向眾人提了個醒,可是沒想到敵人炮火幾乎是壓著他的聲音。就落到了本來已經破爛不堪的高地上。
萬炮齊發,山崩地裂。
聯合國軍的火炮不停地轟擊著他們剛才守衛的最高陣地,雨點般炮彈落在了陣地上,原本一片黃土碎石的陣地再次被狠狠地掀翻,在那沉重的炮火震撼下,還好防空掩體結實可靠。敵人怎麼也炸不進來,可縱是如此,這天搖地動的感覺讓汪洋彷彿身處地絕頂高峰隨時有崩塌可能。
炮火肆虐,一團團的黑煙嫋嫋升空,下面卻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迅速被肢解的各種武器。
不得不再次感嘆敵人炮火定位之準,攻擊之猛烈,彷彿是聯合國軍的炮手拿著尺子在量一般,他們一厘米一厘米地在推動著炮火進行覆蓋式的攻擊。
殘缺不全是因為炮火挾帶著敵人屍體地肢體衝上了天空,又散落了下來。但無法回到原本它應該在的地方。
於是。漫山遍野,除了硝煙。便是腥風血雨。
被肢的各種武器更是讓汪洋他們看了就恨得咬牙,好不容易可以得到一些敵人送上來的補給,可惜立即就被敵人用炮轟了個乾乾淨淨,都說戰爭還講點人道主義,可是汪洋直到看了今日美軍炮火的表現,那滿地的南朝鮮官兵屍體他們可曾有半點顧忌麼?
心疼地看了一下剛才敵人還落在地上的槍支彈藥,等敵人的炮火轟炸完畢之後,恐怕留下的只有遍地的碎屑零件了,汪洋實在是忍不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同時也理解了,那個叫劉越地山東漢子那怕是左臂中了一顆子彈,可他依然拼著劇痛扛了三支槍和七八個彈匣回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住疼痛還背起了那麼多地東西。
劉長根更是拼命地祈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