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附近鄉人之中,有幾個曾在法師處當過差,聽說法師在此,便趕來訴!日問候。言談中提及道:“原嫁與意大將的八親王的女公子,最近不知怎的忽然死了。我們幾個也去幫辦喪事,因此未能及時前來拜謁,尚望見諒。”眾人聽了,甚是詫異。妹尼僧暗想:“這樣說來,這女子莫不是那女公子的靈魂所化?”愈想愈是不安,心中恐懼頓生。眾侍女也道:“昨日晚上我們都望見火光,可能是火葬吧。儀式似乎並不隆重呢。”鄉人答道:“是啊,他們有意辦得簡單,不願過分鋪排張揚。”幾個鄉人因剛辦過喪事,唯恐身上不潔,所以未進內室,只在外面交談幾句就離去了。傳女們說:“董大將愛上八親王家大女公子,但大女公子已死多年。剛才所說的女公子又是誰呢?董大將已經娶了二公主,決不會再愛上別的女子吧。”
過了幾日,法師母親病已痊癒,同時方向木利的時期也已過去。眾人覺得久留在這荒僻之地實在枯燥乏味,便準備回家。侍女們說:“那女子還非常衰弱,怎麼可以上路呢?真叫人擔心啊!”但只得備了兩輛車,派兩個尼憎在老人坐的車子裡服侍。叫那女子躺在妹尼僧乘的車子裡,由另一待女服侍。一路上,車子緩走慢行,並不時停下來給那女子喂湯服藥。她們的家住比睿山西坡本的小野地方。路途遙遠,眾人歸家心切,便兼程趕路,深夜時分,總算抵達了家門。僧都照料母親,妹尼僧照料這個不明來歷的女子,都從車上抱下來休息。母尼僧是老病,平素也時有發作,然而經過一路長途顛簸,免不了又發病幾日。法師又只得悉心照料,直到母親痊癒,才又依舊上山修道。
法師深恐外人知道他帶了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回來,對他不利。所以凡是未親見此事的徒弟,都不告訴,即便知道的,也是嚴加告誡。妹尼俗也嚴禁大家外傳,她深愛這個女子,生怕有人來尋了會。她常想,如此一個嬌貴的女公子怎會落魄潦倒在這鄉野之地呢?又疑心是人山進香的人在途中患了病,被後母之類的人偷偷地拋棄在那裡的。儘管猜疑種種,然而終無法明確。因此妹尼僧日夜想她早點恢復健康。但是數日來仍是昏昏噩噩,全無生氣。到最後她也不得不懷疑,或許這女子再無生望了。雖是這樣認為,但仍是盡心盡力地看顧。於是她就把在初做寺做的夢對人宣講,並請以前曾為這女子祈禱的阿閣梨悄悄地替她焚芥子①以祈平安。
妹尼僧繼續悉心照料這女子,不覺過了四五個月,但那女子仍然不見好轉。她萬分苦惱,只得長書一信,派人送到山上向法師求救。信中說道:“我想請兄長下山來。救救這女子,既然時至今日她尚未斷氣,想必不會死了。定是鬼怪死死糾纏住她的緣故。尚望兄長慈悲為懷,普渡眾生!若要你入京,當然不便,但到我這山居來總是無妨的吧。”言詞情真意切,頗使人動情。法師回書道:“此事確實奇怪,此女性命能持續至今,實乃我佛佑她,倘若當日棄之不管,實乃我佛恥辱,罪過不淺啊!此次與她邂逅,定是緣分至此吧。我定會前來竭力救助。如果救助無效,只怨她命定如此了。”法師很快就下山來了。妹尼憎高興得再三拜謝,並把那女子數月以來的情狀—一相告。她說:“病得這樣長久的人,沒有不神情憔悴,形容枯槁的。而此女除了仍昏迷不醒以外,仍是姿色未減,容貌未變,顯得清秀動人。我時常認為她馬上就要嚥氣了,可一晃數月,仍然活著。”法師聽了,不由感慨道:“我最初找到她時,就覺其容貌非比一般!且讓我再去看一看吧。”便過去細緻端詳,說道:“這容顏確實狀若天仙,若非前世積德,哪能如此秀美不俗呢?可能因為某些過錯,而遭此災厄吧。不知你聽到了什麼訊息?”妹尼僧說:“沒有,一點也不曾聽到。總之,這人是初懶的觀世音菩薩賜給我的。”法師說:“大概是某種因緣,才使菩薩垂憐於你,恩賜你這樣一個女子。要不是這樣,怎能有此好福份呢?”他認為此事奇特,便開始替她降魔驅邪,祈佛保佑。
這法師長年隱居山中,即使朝廷召喚,也不願前去。不想現在為一個女子卻輕易下山,倘若外人知曉,不知又要如何大肆渲染了。眾人顧及到這些,因此禱告進行得更為隱秘。他對眾徒弟說:“務請大家不要聲揚,我雖然屢次違犯佛門清規,但決不捨在‘情、色、欲’三字上犯錯。如今我已近花甲之年,若實在難逃此難,那也只怨命中如此了。”徒弟們說道:“若有小人亂造謠言,實是褻瀆我佛,麥道天譴。”於是法師立下種種誓言,說:“”此次祈禱若不見效,死不罷休!“便通夜祈禱,直至天明,方才把這鬼魂移到巫婆身上,然後叫它說出來:是何種妖魔?為何如此使人受苦?又叫他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