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澤眉頭隱隱地跳了跳,強自壓下了心頭的怒火,似笑非笑地看向封君揚,應道:&ldo;是經不起這麼折騰。&rdo;他兩個言語之間暗藏機鋒,在座的其餘三人卻是全然不覺,倒是遠遠避在石橋處的辰年聽懂了許多。她本是一腔怒火而來,在橋上立了這片刻,被溪水的溼氣一沁,腦子卻忽地冷靜了下來。今晚這事太多古怪之處,先是那她身邊的侍女行為反常,激得她一怒之下出了院子,然後便是路上的那兩個侍女,竟敢有膽子背地裡說主子的閒話,還有頭有尾地說得那樣清楚,就像是故意說給她聽一般。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設計?若是設計,他們為何要這樣?那鄭綸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辰年脾氣雖急躁些,卻算不得莽撞之人,她既察覺到此事有怪異之處,便就把衝上前去質問封君揚的念頭強自壓下來,只在橋上站了片刻,竟又轉身往回而來,心道你們越是要激我發怒失態,我就偏偏不要你們如意。她人剛繞到前院,卻迎面碰上了鄭綸與順平兩個。來時路上順平已從鄭綸那裡聽了緣由,此刻臉上滿都是緊張之色,見著辰年忙上前攔下她,低聲勸道:&ldo;謝姑娘,此事大有古怪,咱們可莫要中了他人設計。世子爺對姑娘到底如何,姑娘心中最該清楚。&rdo;辰年抬眼看了看他,說道:&ldo;我只在橋邊站了會兒,沒去掀你家世子爺的桌子。&rdo;順平聞言便大鬆了口氣,連忙說道:&ldo;姑娘聰慧,一眼就看穿了這是人的設計。&rdo;辰年冷笑一聲,卻是說道:&ldo;我不聰慧,一點都不聰慧,我只是不想把臉丟到人前去。&rdo;她說完便繞過順平與鄭綸兩個,也沒回自己住處,轉身一掀簾子進了封君揚的書房。順平不禁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無聲地向張倫地指了指書房門口,示意他就在此處守著,自己則苦著張臉往後院而去。封君揚一直在等著順平的訊息,遠遠地看見順平臉色難看不由得心頭一突,只當是辰年真出了事,想也不想地就從席上猛地站起身來。眾人被他這舉動驚得一愣,齊齊地看過來,多虧得順平應變極快,見狀忙湊上前來說道:&ldo;世子爺,小的伺候您去更衣。&rdo;一旁賀澤便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說道:&ldo;順平,瞧你這機靈勁,都快成你們世子爺肚子裡蛔蟲了!&rdo;順平朝他彎腰嘿嘿一笑,回道:&ldo;小的當差,可不就得靠著這點小機靈嘛!&rdo;封君揚心中記掛辰年,並未理會賀澤的嘲諷,只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轉身由順平伺候著離了席。一走到無人處,他便低聲問順平道:&ldo;剛才怎麼回事?&rdo;順平飛快地把剛才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抬眼去偷瞄封君揚的面色。此刻雖值盛夏,封君揚眉眼卻似凝了寒霜,順平遲疑了一下,壯起膽子問道:&ldo;謝姑娘眼下正在書房,應是在等著您,您是否??&rdo;封君揚微微搖頭,靜默半晌後卻是陰狠地說道:&ldo;查,給我仔細地查,看看賀十二到底在這院子裡埋了多少人,一個個地挖出來,不論男女,只要是沾邊的,都給我清除乾淨了!&rdo;順平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應道:&ldo;是。&rdo;封君揚顯然是怒極,停了一停又寒聲吩咐道:&ldo;叫喬老去守著辰年,把鄭綸換出來,你和他現在就去查那兩個侍女,今天晚上賀十二走之前就把人給我找出來!&rdo;鄭綸也是聽見那兩個侍女的聲音的,就憑他的耳力,只要那兩個侍女還在府中,定然就能將她兩人認出。封君揚這樣吩咐,顯然就是要立時給賀澤還以顏色。順平領命而去,封君揚卻在遠處站了片刻,望著書房的方向怔怔地出了會兒神,這才有神色如常地回到酒席之上。他這樣快就回來,賀澤似是有些驚訝,斜著眼角掃了他一眼。封君揚便淡淡笑了笑,神態隨意地問他道:&ldo;你這回能在青州待上幾日?&rdo;賀澤執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笑著說道:&ldo;長了許是不能,十天半月的還是沒問題的,怎麼?你想是我早些走還是晚些走?&rdo;封君揚那裡還未回答,芸生先cha嘴道:&ldo;十二哥,你多待些日子吧,咱們一起去太行山裡打獵去。他們都說山裡的野狼厲害,皮毛也好,我得打幾條回去給我爹做狼皮褥子去,也好叫他在那些部將面前得意得意!&rdo;她說著又問薛嫻,&ldo;嫻兒,你去不去?咱們一起去吧!&rdo;薛嫻人如其名,性子要比芸生嫻靜許多,聞言只是微笑著搖頭。賀澤那裡卻是說道:&ldo;嗯,去吧,太行山裡的狼就為等你去打了來做皮褥子,整個夏天都沒捨得掉一根,現在捂得都長痱子了!&rdo;眾人鬨笑,芸生卻是不解,薛盛英強忍著笑解釋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