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揚不覺莞爾,伸出手去托住了背上的辰年,揚眉問她道:&ldo;去做什麼?&rdo;☆、 那時年少辰年先看了正在關閉大門的順平等人一眼,這才貼到封君揚耳邊低聲說道:&ldo;楊成聽聞青州有失,必然會回軍急救,你叫薛盛英去飛龍陘伏擊楊成,是與不是?只有楊成死了,青州城才能算是真正到手,是與不是?&rdo;封君揚聞言回頭去看她,見她輕輕彎著唇角,眼角眉梢盡是得意之色,狡黠之中卻又有遮不住的孩子氣顯露出來。他看得怦然心動,竟想也不想地就側臉湊過去吻她的唇。辰年一愣,等封君揚的唇觸到了自己這才反應過來。兩人雖已是親密無間,可那也只是夜裡無人之時,眼下在人前封君揚就做的這般露骨,辰年頓時羞得滿面通紅,捶了他一拳後從他背上跳下了來。 封君揚卻是忍不住笑了。他回頭看大門處一眼,見順平等人皆都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並無一人往他們這裡看來,便將食指在自己唇前比了一比示意辰年噤聲,上前牽住了她的手,偷偷拉著她往府中走去。兩人最先只是快步走,後來不知是誰先跑了起來,相互牽扯著,越跑越快,最後竟變成了牽著手一同奔跑。風從迎面吹來,帶著醉人的花香,入人心懷,暢快無比。封君揚已經忘記自己多久沒有像此刻這般放縱過自己,像是自從大姐遠嫁,他被立為雲西王世子那時起,他就忘記了放聲大笑與肆意奔跑的滋味。而現在,他又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不用顧忌自己的身份,可以不用掩藏自己的心思,可以把一個最真實的自己展露在辰年面前。兩人孩子一般地跑回住處,喘息著擁抱住彼此。辰年用雙臂緊緊抱住封君揚的腰,仰著頭崇拜地看他,驚歎:&ldo;阿策,你真厲害,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阿策,你怎麼能把一切都算計得這樣精準呢?&rdo;再沒有什麼能比情人衷心的崇拜更加叫人心情愉悅,封君揚低下頭與辰年額頭相抵,心中既是歡喜又是得意。半晌後,卻是輕嘆一聲,低聲道:&ldo;辰年,其實我心裡一直很擔心,怕當中有一個環節沒有算對,怕賀澤那裡奪不下宜平,怕他無法牽制住楊成,也怕薛盛英不能帶兵趕來,怕青州人提前看出我的計劃,怕雲西暗衛無法從城內衝出,怕薛盛英拿不下青州城??&rdo;辰年不容他再說下去,踮起腳仰著頭用唇堵住了他下面的話。這一刻,她正當情竇初開,純真而熱情,不懂世俗為何物,以為相愛便能長伴。而他恰逢年少輕狂,又是意氣風發之時,只覺萬事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唇齒相依,廝磨輾轉,與有情人,做快樂事,這便已是天下最大的幸福。很久以後,每當封君揚憶到此處都還是惘然,縱是他那時已是半壁江山在握,可她不在身邊,又有何用?五月初九,楊成得到青州被奪的訊息,驚怒之下當時便吐了血,再顧不上與賀澤爭奪宜平,命大軍連夜趕回青州,誓死要奪回青州城。二十三,大軍經飛龍陘時遭到薛盛英埋伏。薛盛英命士兵裝扮成清風寨山匪模樣,先放了一把大火,又用弓箭殺了楊成許多人馬,最後才從山坡上衝殺下來。混戰之中,有一黑衣人殺入楊成軍中,突破重重攔擊之後將楊成斬落馬下,楊成指著那黑衣人只嘶聲吐出一個&ldo;喬&rdo;字,就此氣絕身亡。主將被殺,青州軍頓時大亂,一部分人馬就此投降,另有副將帶了幾千殘兵沿飛龍陘逃向東方,剛入冀州境內卻又遭到薛盛顯的伏殺,全軍覆沒。青州軍主力既沒,其餘一些兵馬也便一鬨而散,各自投了新主。曾稱霸江北一方,險些要佔了青冀兩州的楊成與其青州軍至此消亡,青州城也隨之易主,成為薛家之物。當初薛直遇刺身死,世人皆道薛家兩子不合,冀州早晚必為他人所得,誰知薛家非但沒有丟了冀州,薛盛英更是佔了青州。薛氏兩兄弟各據一州,竟是握手言和了。&ldo;楊成此人雖有雄心壯志,做人卻是不夠狠絕,此為上位者,要麼你就不做,要麼你就做絕,最最忌諱的就是這般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偏又過於看重名聲,到最後只能害了自己性命。&rdo;辰年正伏在書案前提筆習字,聞言看向軟榻上自斟自飲的封君揚,奇道:&ldo;楊成做得還不夠絕?我可覺得他已是夠心黑手辣了,只是運氣太過差了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