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平輕手輕腳地出來的時候,見辰年還老實地在軟榻邊上站著,突覺得這小丫頭也有些可憐巴巴的,忍不住上前小聲說道:&ldo;謝姑娘安心睡吧,咱們世子爺夜裡從不叫人近身伺候的。&rdo;辰年暗暗啐了一口,心道他倒是敢叫她貼身伺候試試,看她不捅他個透心涼!不過雖這樣想著,她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安,躺在榻上也不敢睡,只暗中在掌心裡扣著簪子小心提防著。就這樣熬到天明時分,眼見著窗外漸漸矇矇亮了,她才稍稍鬆懈了些。可這一鬆勁不要緊,困勁卻是上來了。裡屋的封君揚已是有了動靜,辰年也急忙頭暈腦脹地從榻上爬了起來,揉皺的衣服還未整理好,就聽得封君揚在裡面沙啞著嗓子說道:&ldo;叫順平進來伺候。&rdo;辰年愣了一愣,這才明白他是與自己在說話。她有心裝聾子,卻又有點怕了封君揚,於是便心不甘情不願地往門外去叫順平。誰知門一開就見順平已經拎著熱水等在了外面。他向著辰年善意地笑笑,進去伺候封君揚穿衣洗漱。辰年腦子還十分暈沉,出門向人討了涼水,胡亂地洗了洗臉,然後便一個人走到院子裡去打拳。這是她十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了,不管颳風還是下雨,每日一早都會被穆展越拎出去練功。這麼久堅持下來,雖沒練成什麼絕世奇功,倒是把身板練得十分結實。等她打完了半個時辰的拳回去,封君揚那裡已是都吃過了早飯,見她進去,就淡淡交待她道:&ldo;我今日有事要出去,你就先跟著鄭綸留在這裡吧。不過,別再起什麼歪門心思,鄭綸不是個好脾氣,別惹火了他。&rdo;辰年偷偷瞥了眼侍立在一旁的鄭綸,老實地&ldo;哦&rdo;了一聲。封君揚就帶了順平等人離去,屋內只剩下辰年與鄭綸兩個。辰年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鄭綸的面容,見他膚色微黑眉目俊朗,卻是面無表情,竟是連個喜怒都叫人瞧不出來。她想了想,小心地試探道:&ldo;鄭侍衛,你可吃飯了?&rdo;☆、 小七來因鄭綸不發一言地轉身走到桌邊,將封君揚吃剩下的饅頭拿了兩個遞給她,沉著臉說道:&ldo;吃吧。&rdo;辰年默默接過饅頭,強忍著沒把它塞進這人的嘴巴里去。她悶悶地啃著饅頭,左右思量一會兒,索性直接問鄭綸道:&ldo;我能不能去看一眼我的朋友?&rdo;鄭綸沉聲答道:&ldo;世子爺既沒說不讓,那就是可以去的。&rdo;&ldo;真的?&rdo;辰年問道,見鄭綸點頭,她心中頓時大喜,當下把吃剩下的饅頭往懷裡胡亂地一塞,興高采烈的叫道:&ldo;那我們現在就過去瞧他吧!&rdo;鄭綸雖沒拒絕,卻是微微地皺了皺濃眉。可辰年此刻滿心歡喜,哪裡還有心思觀察他的臉色,只催著他帶自己過去看葉小七。鄭綸一張黑臉上終顯出些無奈之色,默默地轉身出了屋門。再說葉小七那裡因著腿傷一夜不得好睡,此刻還無精打采地躺在c黃上出神,見鄭綸領著辰年進來也是又驚又喜,立時就從c黃上坐了起來,叫道:&ldo;辰年!&rdo;辰年先上前看了看他的腿,見傷處包紮得極好,心便放下了大半,又瞧他臉色紅潤如常,便知那箭毒也是全解了。她臉上這才露出真心實意地笑容來,回頭笑嘻嘻地與鄭綸說道:&ldo;鄭大哥,我想與小七說說話,你去別處坐一會兒吧。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rdo;鄭綸被她一聲甜絲絲的&ldo;鄭大哥&rdo;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暗道這丫頭不但性子是喜怒無常,臉皮也著實是厚。她昨日裡還與人性命相拼,今天就能這麼自然地叫人大哥出來。辰年還在那裡笑眯眯地看著他,眼睛都快彎成了月牙之狀,只軟語央求他道:&ldo;好個鄭大哥,你就叫我和小七偷偷說幾句話吧。我們不逃跑,也不偷偷商量事情。&rdo;誰知鄭綸卻依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辰年哪知他只是一時被自己嚇住了,還當他是得了命令要看守自己,心中不由暗暗著急。她咬了咬牙,故意緊貼著葉小七坐到c黃邊,脈脈含情地看著他,拿捏了聲音嬌柔地說道:&ldo;小七哥,都是辰年不好,叫你受苦了。&rdo;鄭綸哪裡看得下去這些,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二話不說就轉身往屋外走去。辰年瞄到鄭綸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這才鬆了口氣。再回頭看葉小七,卻瞧他也是一副嚇傻的模樣,愣愣地問她:&ldo;辰年,你沒事吧?&rdo;辰年飛速地將手指在唇前比了一下示意葉小七噤聲,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後,透過門fèng小心地往外看去,見不但鄭綸人已站到了院中,就連之前在廊下守著的兩個侍衛也都避到了院門處。她這算安下心來,重新走回到葉小七c黃邊,壓低聲音問他道:&ldo;你在哪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