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貴搖頭道:&ldo;這個就不知道了。&rdo;&ldo;哦?你不知道?&rdo;辰年在他對面坐下,無意地把玩著面前的一個白玉酒杯。那酒杯甚是靈透精緻,她瞧得十分喜愛,順手就塞入了懷裡,笑著與楊貴說道:&ldo;我可聽說楊管家是楊將軍身邊的紅人,這事你還能不知道?楊管家不會是與我見外吧?若是這樣,可就別怪我對你心狠了。&rdo;她說完了便笑嘻嘻地看著楊貴,誰知楊貴那裡還沒開口,窗外卻突然傳來一男子低沉的笑聲,辰年心中一驚,就聽那人笑著問道:&ldo;謝姑娘,你到底是匪還是賊?怎麼每次見你都不相同?&rdo;那人話說得雖是不緊不慢,可身形卻是極快,轉眼間聲音就到了門外。辰年手剛剛摁上方桌,身子還未來得及躍起,門已被人從外推開。她定睛望去,就見門口處站了一個黑衣男子,劍眉星目,身姿挺拔,正是那日在飛龍陘打過交道的封君揚。辰年手中握緊長刀,不動聲色地往窗子處退了一步,盯著他慢慢答道:&ldo;為匪為賊,都不過是為了求個生活,這有什麼好奇怪的?&rdo;他笑著看她,反手帶上門進來,&ldo;謝姑娘,在下勸你……&rdo;辰年等得就是這個機會,當下就拔地而起向視窗撲了過去,打算破窗而出。可誰知人剛撞開窗扇,迎面便有鋪天蓋地的刀光向她罩了過來。辰年大駭,忙用手中長刀一擋,硬憑著一股子巧勁,生生地將身子在半空中折回,一屁股坐回了屋內。這一下摔得極重,正好磕中了尾巴骨,叫辰年算是真正地體會到了徹骨之痛,一時連動一下都不敢,只能坐在地上硬挺著捱過這陣痛勁。封君揚輕笑道:&ldo;謝姑娘性子太急,都不容在下把話說完。在下剛要告訴你莫要從窗子走,外面有鄭綸在守著。&rdo;他已經走進屋來,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彎下腰來看她,唇角上彎出好看的弧線,&ldo;謝姑娘,摔得疼嗎?&rdo;辰年咬緊牙關不語,只抬眼恨恨地瞪他,心中卻是想著如何趁他不備給他一刀。她在飛龍陘與他交過手,知道此人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若是硬拼定無勝算,當下之計唯有先示弱於他,然後再攻其不備。封君揚唇邊的笑意就更濃了些,一隻腳看似不經意地踏出,卻是正正地踩向辰年一直平放在地面上的長刀。辰年反應極快,見狀迅速翻轉手腕,用刀鋒斜著向他撩了過去。可誰知他的動作卻更為迅疾,腳上一晃,她連看都沒看清,就聽得&ldo;啪&rdo;的一聲脆響,精鋼鍛造的刀身竟是被他一腳踢折。辰年又驚又怒,看一眼自己的長刀,又看一眼封君揚,臉上一下子漲紅,抬手用半截長刀指著封君揚,顫聲喊道:&ldo;你!你欺人太甚!要殺要砍隨你便是,何必非要踏斷我的刀?這,這是我爹留給我的唯一遺物。&rdo;她說到最後,眼中已經滿含了淚,聲音裡也帶上了哭腔。她平日裡多做少年打扮,言行舉止也大都硬氣狠厲,如今這樣一哭卻露出了少有的柔弱之態,叫人看著煞是可憐,不由忘了她往常的毒辣,只想她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嬌憨少女。封君揚看得微微一怔,他略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桌邊的楊貴,這才輕聲與辰年說道:&ldo;抱歉,我並不知道這刀對你這般重要。&rdo;辰年冷哼一聲,孩子氣地別過頭去,手上卻仍緊緊地握著那柄斷刀,抬起另隻手來去擦拭眼淚。封君揚那裡哭笑不得,彎了彎唇角正欲再說,卻忽地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地迅疾側身,兩枚飛鏢緊擦著他的衣衫而過,深深地沒入後面的門扇中。緊接著又有兩枚指頭長短的飛鏢從辰年的手中甩出,一上一下分兩路直取封君揚的咽喉和腰間要穴。同一時刻,她自己也團身向一直呆坐在桌邊的楊貴撞了過去。待封君揚避過兩枚飛鏢,辰年手中的斷刀已是抵在了楊貴的脖頸上。楊貴整個人都嚇得僵直了,直恨自己剛才光顧著看戲,卻忘了先要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有心向封君揚求救,卻又怕被辰年當做籌碼利用,當下唯有閉緊了嘴在那裡硬撐好漢。形勢這般突變,饒是封君揚,也不覺有些羞怒,冷聲諷刺道:&ldo;沒想到一把斷刀也能有這般妙用。&rdo;辰年緊握著刀柄緩緩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答道:&ldo;不錯,斷刀一樣可以殺人。&rdo;封君揚的情緒已是迅速地冷靜下來,他挑了挑眉,攤著手輕笑道:&ldo;那就殺了吧,難道謝姑娘沒瞧出來在下也是一身夜行衣?在下來這裡的目的怕是與姑娘差不多的。&rdo;他雖未蒙面,身上卻是一身黑色錦衣,又是深夜悄聲而來,分明是不願被人看到行蹤,倒像是與楊貴毫無關係的。辰年看他一眼,一手從懷裡摸出那個白玉酒杯來丟到了桌上,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