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元寶山,可以設伏。&rdo;鄭綸果斷說道:&ldo;好,那請賀將軍領部眾先行往那裡去設伏,我率軍在此阻擊追兵,然後詐敗,將敵軍引向那裡。&rdo; 賀澤應下,翻身上馬,帶著賀家軍先行離去。鄭綸又冷靜地下了幾道軍令,各個將領一一領命而去,準備在此列陣迎戰鮮氏追兵。辰年所領的義軍卻悄悄往北而來,擇了一處緩坡隱蔽,只等鮮氏軍隊與鄭綸交戰之後,再從敵軍側後方衝出,偷襲敵陣。這個任務,比起那些須得正面迎敵的軍陣,危險小了許多,溫大牙雖不怕死,卻也不禁暗暗僥倖,小聲與身邊的靈雀說道:&ldo;那鄭綸倒也算厚道,沒叫咱們義軍擋在最前面,替他的嫡系送死。&rdo;其實從冀州與鄭綸聯手抗擊鮮氏賀蘭部,到一路西行前來救援泰興,鄭綸對義軍一直厚道,靈雀性子耿直,聞言不由說道:&ldo;溫大哥快別這樣說話,鄭將軍是位坦蕩蕩的大丈夫,我以前倒是錯怪他了。&rdo;溫大牙嘿嘿笑了兩聲,解釋道:&ldo;我這不也是誇他呢嘛。&rdo;靈雀沒有說話,雙腿一夾馬腹,催馬往前去尋辰年。溫大牙身側的方勳瞧得奇怪,忍不住湊到溫大牙跟前,低聲問道:&ldo;我瞧著魯姑娘這陣子脾氣見長,不知哪一句話沒說對就引得她不高興,以前也不覺得她這般啊。&rdo;溫大牙轉頭看方勳一眼,張了張嘴,話到舌尖卻又變了,只驚訝道:&ldo;有嗎?我覺得她一直就是這般心直口快的啊。&rdo;方勳是個粗中有細之人,自然能看得出溫大牙在與他裝傻,笑了一笑,卻是沒說什麼。等不得一會兒,就聽得南方地面隱隱震動,又過片刻,便傳來了震天的喊殺之聲。辰年不禁低聲說道:&ldo;已是接戰了。&rdo;靈雀輕輕點頭,默得片刻,忽地問辰年道:&ldo;大當家,要是領兵追來的鮮氏將領是陸大哥,怎麼辦?&rdo;辰年聞言,轉頭看她。靈雀一向剛強的面容忽地露出些迷茫,她不覺低了頭,輕聲道:&ldo;雖然從我回到江北那一天起,就準備好了有朝一日要與陸大哥兵戎相見,可等這一天真的到了,我卻又怕了。&rdo;她尚且如此,那與陸驍糾葛更深的辰年呢?靈雀抬眼去看辰年,問道:&ldo;大當家,你那日從陸大哥刀下救鄭將軍的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rdo;&ldo;能想些什麼?開始就想著瞧鄭綸笑話,待到後來,又想著趕緊把鄭綸救回來,千萬不能叫他被陸驍一刀給劈了。&rdo;辰年微微有些失神,唇角邊的笑意轉瞬而逝,快得彷彿不曾有過。其實,她並不怕陸驍帶兵前來,因為她武功比他好,可以生擒了他。她怕的,來的人不是陸驍,而是她的義父,不是清風寨裡的穆展越,是鮮氏的左將軍紇古越。山坡上觀望的斥候已經打出了手勢,辰年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沉聲喝道:&ldo;出發!&rdo; 沙場對陣戰場之上,正是廝殺激烈的時候,鄭綸雖定了詐敗的計策,卻不能做得太過明顯,硬生生的用步兵軍陣擋住了鮮氏騎兵的第一波衝擊,然後向著藏在北側的義軍打出旗語,命其從後衝擊鮮氏側翼。他的作戰計劃不算有錯,卻是低估了這些鮮氏騎兵的戰鬥力,義軍從側後翼衝來之後,鮮氏騎兵軍陣很快便就做出了反應,將其困在了陣中。鄭綸本已要帶兵抽身後退,見義軍被鮮氏人困住,只得帶人復又殺了回來,重新與鮮氏軍隊攪在了一起。正混戰中,身旁親衛忽指著鮮氏軍中那不知何時豎起的帥旗,大聲叫道:&ldo;是紇古越!是紇古越的帥旗!&rdo;鄭綸悚然一驚,若來的是別人,以辰年的武功,不論勝敗,起碼她不會有性命之憂,可若是紇古越,辰年卻是危險。鄭綸現在猶記得當初在飛龍陘,穆展越一刀將馬頸齊齊斬斷的氣勢。他一時顧不上許多,命令陳副將先帶兵往東北方向的元寶山撤退,自己卻往敵軍深處衝去。辰年那裡,卻已是與紇古越正面對上。辰年面上雖還遮著面具,可只一照面,紇古越便就認出了她,幾年時間,她變化很大,只是她的那雙眸子卻從未便過。紇古越抬起手臂,止住了身邊鮮氏護衛的舉動,靜靜地看向不遠處的辰年。靈雀一直追隨在辰年身邊,待看清那旗下鮮氏主將的模樣,失聲叫道:&ldo;穆四爺?&rdo; 辰年喝道:&ldo;靈雀,走,帶著大夥衝出去。&rdo;